直到今天亲眼见识了秦轲他们诱敌、伪装、破阵、包围这一连串的计谋之后,众人才心服口服,死心塌地地愿意追随这两位年轻人。
有句话说: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秦轲从小在诸葛卧龙的教导之下成长,列国征伐的故事他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加上太学堂里数月的磨洗,与高长恭一路巡视大江下游,去唐国等等……或许他自己尚未察觉,可其实他在各方面都已经大有长进。
而阿布更是从一开始就是太学堂里出类拔萃的学子之一,这座学堂,是诸葛宛陵专门用来培养日后荆吴精英的地方,教授的都是治国用兵之道,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从太学堂走出来的学子们都会在荆吴的官场、军中承担足够重要的职位。
这样的两个人,本就不是普通将领可比,像先前的唐国的将领和铁东南那样的人,或许入军多年,也算是懂得一些军阵兵法,却终究没有深入钻研,丁将军更是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功利心太重,败落也是理所当然。
可以预见的是,这场大胜之后,原本还在担忧明日何去何从的墨家骑兵一下子振作了起来,整个军中都蔓延着一股蓬勃自信的味道。
只因为他们相信,有秦轲和阿布两人带着他们,或许他们做不到再冲破一次十万大军,可一路去到大明山与王玄微会合绝对没有问题。
稍微休整之后,军队踏上征程,这一次,两千五百名骑兵几乎全数换上了唐军甲胄,彻底地变成了一支“唐军”。
同时,整支部队在阿布的安排下分成了两队,一队居于前方,一队则把守后方,相互呼应。
而在这两支队列的中段,运送着粮草或者载着伤兵的马车陆陆续续跟上。
这些马车都是之前唐军运送粮草的板车,虽说秦轲等人一开始气势汹汹地冲进粮队里放了一把大火,烧毁了不少粮草,但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在唐军方阵之中制造混乱罢了。
阿布望向身后的那些粮车,眼中有几分喜色:“粮草烧了一半,这番清点完了之后还有这么多,应该够我们吃上半个月。省着点的话,或许坚持一个月也可以。”
“再怎么慢,一个月也该到目的地了。”秦轲点了点头。
其实这批粮草里最重要的,是马草。
墨家骑兵不过两千五百余人,然而战马却有近九千匹,这些战马每日奔驰,自然要吃东西,如果一直饿着,先不说能不能上阵打仗,只怕在半路上都得累瘫了。
可为了突破十万大军的防御,什么粮草什么辎重,他们这支部队可以说是半分都没带,也就是身上几包干粮几只水囊、一些用来清洗伤口用的烈酒。
一直以来这些战马只能在路上临时吃一些野草,虽然暂时没有呈现出萎靡之色,但假若继续得不到精料喂养,这些战马很快会掉膘,到时冲锋起来,很难保持如今这样“四蹄如雷”的威猛了。
秦轲和阿布商讨之后,大概猜到从一开始,王玄微就没把这当成一个问题,在他眼里,这些战马不过都是消耗品,一旦跑不动了,索性就地斩杀,还能充当口粮支撑许久。
“我在想……我们现在拉上这么多粮草辎重,是不是有些违背了王将军的初衷……”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阿布坐在马上一阵苦笑,“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会变慢很多,去大明山大概要花费更多时间了。”
“那也怪不得我们。”秦轲安慰道:“他人都不见了,我们哪儿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真没了粮食,靠杀马又能坚持多久?到时候我们一群骑兵弄得跟乞丐游民似的,别说跟人正面对战,怕是一个照面都得溃败下来了。”
他是饿过肚子的人,所以他十分清楚,当人饿了超过五天,整个人都像是飘起来的,脚下踩着厚重的黄土却犹如身在云端,一步三摇,这样的状态,别说去打仗,就是跟人吵嘴都喊不响亮。
“说得也是。”阿布无奈地摇摇头,“来墨家之前,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儿。你说,我们要是回了荆吴,别人问起来,我们应该怎么说?我们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吧,将军不是将军,小兵不算小兵的。我呢,也没一官半职,就连墨家人都不算。结果我们两人却得带着这两千多人翻山越岭,还得跟唐军打仗……”
秦轲噗哧地笑了出来:“大概说出去人家会觉得我们是在吹牛吧。”
顿时,两人仰天大笑起来。
因为那一战和重整阵列花了不少时间,所以阿布没有敢让大军停留,而是连夜行进,所有人都只能趴在马背上眯上一小会儿,十分难受。
不过众人都没有什么怨言,虽然说没法睡觉很难受,但相比较被唐军追兵撵上砍了脑袋,这样已经要好得太多。
他们放过了那一千多俘虏,可项楚未必会愿意放过他们。
锦州城外那五千俘虏被杀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
清晨的时候,有一名骑兵骑着马靠了过来,对着秦轲道:“将军,蔡姑娘醒了。”
蔡琰醒了?
秦轲心里微微一喜,和阿布打了一声招呼,立即向着中段的马车队靠了过去,随后他的身子轻轻跃起,一下子落到了马车之上。
蔡琰睁着眼睛,睡了一日一夜的她神情慵懒,打了个哈欠:“我们这是在哪儿?”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所以车上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