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紧扯呼?”秦轲惊疑地看着高易水,他倒不是听不懂风紧扯呼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没有想到高易水竟然如此忌惮这隐藏于背后的秘密,想来这背后的文章必然不小,“有这么严重吗?”
“说严重可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我只是说做准备,又没让你见到人家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开溜……判断情况,你自己不会?”高易水白了他一眼,“至少在我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隐藏在幕后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长城的箭阵只此一家,加上他们远离纷乱之地,拱卫长城,他们的箭阵出现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本身就有些问题。”
难不成,长城也想在这乱世之中插一脚……高易水低着头,心中自问。
阿布和秦轲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认识木兰,也认识苏定方,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高易水微笑道,“难道是因为长城的烤羊腿很好吃?”
“吃你个头。”不过烤羊腿确实很好吃,被他这么一说,秦轲又怀念起那条来自宫中的烤羊腿,“我们只是觉得,木兰将军不会做这种事情,她对天下毫无兴趣。”
“这个我也信,那女子……”高易水想到自己游历长城时遥遥地惊鸿一瞥,木兰就站在城头,面对洪水般席卷而来的恶兽冷静指挥,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为过了。
能有这样气度的女子,绝看不上这中原的权力之争。
“不过,长城可不止木氏家族一家……数千年来,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边防,甚至会指派将领支援长城,一来二去,不少名将后代也就在长城扎下了根,我只怕木兰将军不做,其他人难免动了心思。”
秦轲和阿布沉默不语,他们对长城的了解有限,仅仅只是见过木兰和苏定方,实在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呢。也不必太担心,想来我们不可能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你、你,还有我,都没有那么值钱。”高易水宽慰着,从马背上摘下鹿皮水袋,其实里面是从商队要来的好酒,他举高了鹿皮水袋,酒水如一条银线落入他的嘴中,他擦了擦嘴,哈哈笑道:“痛快,人生几何,去他娘的,反正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越不要脸活得越长。”
秦轲无奈摇摇头,阿布也是失笑,咳嗽了一声继续看着前路,高易水那句“人生几何,去他娘的”倒是十分潇洒,气度非凡,只是配上后面那句,则是显得太过不伦不类了。
商队十数里开外。
一支马队正在荒野上奔驰,踏破地上积攒着雨水的水洼,灰暗的云层黑压压的,就犹如一座随时可能倾覆的大山。而马队现如今也不在如之前的不可一世,他们出来的时候,一共十五人,领头更是一名修行者,即使是在山匪之中也算得上是“虎狼之师”。
现如今,他们只有七人,虽然身上并未受伤,但失败的屈辱压在他们的背上,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不知道自己这番回去之后,那位爷会怎样责罚他们,但他们还是希望可以回到那支队伍之中。
正是因为那位爷的训练,他们才从散兵游勇的日子,成为一群真正可以烧杀抢掠横行无忌的凶徒,若是离开了他,只怕他们很快又会回到以前靠打家劫舍、收收过路费也紧紧巴巴的日子去了。
人总是这样的,见过高处的风景,就再难离开了,让他们从高处下来,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大约在奔驰一个时辰之后,马队终于到达了一处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山坳,穿过细密的灌木,很快就听见了马蹄的嘶鸣和淬火打铁的声音。
圆木打入地下堆砌的简陋木墙后,有一座不高不低的瞭望塔,正好可以穿透丛林观察前方又不至于被繁茂的树冠给遮住,上面站着一名身穿兽皮衣的山匪,背负弓箭,手按阔刀的刀柄。
七人马队从山坳口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清,等到马队到达门下,他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哟,乔扒皮!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早?剩下的人呢?你们让他们运货,自己骑着马一路兜风快活吧?”
乔扒皮真名叫乔巴,这支马队他是副领队,也正是他在山匪头领求援之时,带领着马队逃窜而去,对于这事儿,他并不觉得有错,落草为寇,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行当,平时大家都喊着兄弟,可真到生死之时,谁会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
何况,他并不是修行者,简单评判一下,他就知道那个少年不简单,即使他们七人一齐冲上去,只怕也救不了头领,更可能的是他们七人全部搭进去。
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过有酒有肉的好日子。
“放什么屁,快给老子开门。”他沉声道。
“哟?脾气还挺大,怎么?看上的娘们被头领抢走享用了?”瞭望台上的山匪一边笑着一边顺着楼梯爬了下来,掀掉门栓打开门,道:“这有什么的?女人再好看,来了山寨也是……”
然而马匹嘶鸣,七人马队已经在他身侧擦身而过,只留下一地烟尘。
看门的山匪看了一眼乔巴的背影,总觉得他们有些狼狈,摇了摇头,骂了一声:“自己受了气,给老子脸色看,什么东西!”
乔巴下了马,一路向前,穿过火力正旺的熔炉,他看了一眼,里面无数抢来的铁器正在逐渐融化,在锅中烧成铁水,等到工匠把这些东西倒进模子,铸成阔刀,就会是他们上阵杀人的家伙事。
而从商队掳回来的铁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