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齐修图在城北郊外摆下擂台。
他派出四千士兵,把方圆十里都封锁了。
齐修图父女以及一众将领坐在场下观战。
但此刻,比斗场上却只有一名男子。
这男子名叫水月,是齐国“通灵阁”的最高教员,素有大师之称。别看此人像个白面书生,实际上他已经年逾六十了。此时距离比试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殷立仍然没到,水月独自盘坐在比斗场上,等得甚是恼火:“国公爷,这小子怕是不敢来了吧?”
齐修图道:“他会来的,我已经派人去催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没底,也暗暗质疑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殷立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今天的比斗关系到北郡归属,他不可能不知。
按理说,他应该带着一腔热血准时到场才对。
齐修图昂直脖子顺着林间小道望去,有人来了!来人共有八个,却都是留守在北郡城内的本国将领。齐修图预感不妙,迎步上前:“你们不在城内坚守岗位,跑来这里做什么!”
八个将领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副挫败之象。
有个将领回话:“北郡让……让殷军占领了。”
齐修图猛抓那名将领胸衣:“哪来的殷军,你胡说八道!”
那将领苦声道:“是……是那个跟郡主一起来的殷立小世子,他他他……,他偷偷潜入天牢,把关在天牢里的两千殷兵全给放了。我军留守城内的兵力只有一千,殷兵杀出来,咱们根本抵抗不住。再加上那个殷世子,还有他身边那头白猿都厉害的紧,还……还好,他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把我们赶了出来。”
齐修图道:“好个小子,居然趁我出城,截我的后道!”
在场的将领愤慨激扬的纷纷嚷起来,都嚷着杀进城去。
齐宛柔看见众将情形激愤,急道:“不要开战!”
齐修图扭头看看她,问道:“为什么不要开战?”
齐宛柔道:“北郡本来就是他的,他只不过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何况,他也没杀我们的人,咱们已经抢占过北郡一回了,这次若再挑事开战,这仇就结大了。”
齐修图斥道:“胡扯!北郡我可以还他,但决不是这种还法。这小子耍诡计从你老爹手上把北郡夺走,这事传扬出来,将来你老爹还怎么抬头做人。这场仗一定要打,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混小子。”
齐宛柔见劝不动老爹,转身就往北郡投去。
这时,不知是谁喊话:“来了,他来了!”
齐宛柔止了止步,朝林间小道投目看过去。
只见殷立和大泼猴穿进林道,从远处走来。
齐宛柔惊了一下,他……他居然敢来挑衅!
在她看来,殷立单枪匹马,就等于挑衅了。
要知道,齐修图是二品洗髓境,在十个诸侯里面修为最高。加上齐国人才济济,光牧星境的高手就有多达十人,并且大多都是齐国将领。此次出兵北郡,齐修图就带了六个这样的高手,假如殷立是来挑衅的,就算他有大泼猴护着,也绝计讨不到半点好处。
齐宛柔扼腕担心,这可如何是好?
……
此时,齐国众将莫不是义愤填膺。
这些将军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从没见过殷立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角色。这小子夺了北郡,又跑来卖乖,只怕是疯了吧?很显然,殷立目光如炬,下脚稳健,若非心智健全,绝走不出这么自信的步子。众将摩拳擦掌,嚷着要生擒殷立。
齐修图罢手道:“先不忙擒他,我倒要瞧瞧他想干什么?”
场上的水月接过话茬也道:“擒他的事,可以交给我。”
水月从殷立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屈的意志。
从其眼神中可以断定,殷立是来应战的。
前两天,水月听齐宛柔说过武乙和殷立的关系。他很好奇,都说大教宗的徒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二教宗更是亘古以来第一次收徒。他很想知道一个考录国子监不到一年的新晋学子凭什么获得二教宗的垂青?
殷立穿过林间小道,慢慢的走近前来。
他看了一眼水月,接着朝齐修图拱手。
“小侄应战来迟,恳请世伯责过。”
这句话的分寸和语气拿捏的极好。他把齐修图称作世伯,既表明了尊长敬贤的态势,又阐明了自己绝非挑衅的态度。在抢夺北郡之后,一个亲切的称谓是消泯齐修图怒火必不可少的举措。何况,殷立想要的是疆土,一个称谓算个屁。
齐修图朝殷立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哼世伯?哪当得起啊,殷世子。”
“小侄愚钝,惹得世伯不高兴了?”
“你还愚钝,你要再诡诈一点,我齐国都要让你夺去。正所谓兵不厌诈,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小瞧你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你回去备战吧。”
殷立笑笑:“小侄只是暂管北郡。”
齐修图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殷立敛容正色:“前天世伯说,只要我赢了今天的比试,就还我北郡。按理我应该深信世伯才对,可是刚才您也说了兵不厌诈,所以考虑到你我两国在北郡事务上争执极大,到时候就算我侥幸胜出,世伯如果反悔的话,也符合兵家大计,谁也不能说你什么。因此,小侄就斗胆提前接收北郡,目的无非是确保你我两家的利益。当然,假如今天的比试我输了,小侄就打包出城,北郡我就不要了。”
齐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