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嫣无关么?

高颂平双眉一挑,惊呼道:怎么?今夜当真有人来啦?

「江南儒医」蹙眉颔首道:二更时分,有一人影泻落东南跨院之中,那人影好似警觉自们已有防备,微一瞻顾,随即又退了回去。

蔡昌义急声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伯父怎的不将他截住?

「江南儒医」道:那人身法太快,老朽赶到,他已走了,看去好像是个女子。话声一顿,语锋一转,忽又道:反正内情不简单,咱们走,中厅去谈,逸枫与你伯母都在中厅。身子一转,领先穿过前厅,直朝后面走去。

华云龙等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有何企图,那高颂平不觉吐一吐舌,好似为自己失言而解嘲,众人顿了一顿,方始齐齐举步,随后行去。一行人到了中厅,李博生已由后院回来,袁逸枫起身相迎,余夫人脸含微笑,朝华云龙点一点头,道:龙哥儿回来啦?此行如何?

「江南儒医」接话道:诡异得紧,咱们坐下谈。

老夫人神情一愕,道:怎么诡异得紧?

众人分别落坐,「江南儒医」道:那姓贾的女子不但未走,而且各酒相待,我在东跨院,又发现一个女子前来探道,等我赶去,她又走了,这中间定有讲究。

老夫人白眉一蹙道:哦,有这等事?那探道的女子是何来路,尔后未再现身么?

「江南儒医」道:那女子好似并无恶意,一顿就走,我原先认为与那姓贾的女子有关,现在听龙哥儿他们一讲,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话声一顿,目注华云龙,接道:龙哥儿,还是你先讲,你将始末详详细细讲一遍。

华云龙将头一点,顿了一下,乃道:晚辈等到了怡心院,便有鸨头陈二前来迎接,咱们与贾嫣见面以后,一面喝酒,一面打情骂俏这时,早有家人送上香茗,众人默然静坐,细听华云龙叙说此行的经过。

在座的人,李博生与袁逸枫,乃是睿智敏慧的俊彦,余尚德夫妇更是前辈人物,经验阅历,聪明才智,堪称超人一等,他们静听华云龙的叙述,不时皱眉,不时瞪眼,听他讲完,仍是莫衷一是,与华云龙一样,同有迷惘的感觉。

厅屋之中,寂宁了片刻,蔡昌义但觉气氛沉闷得很,突然大声道:干什么啊,那贾嫣心地不错,他纵然有话不肯明讲,那也是别有苦衷,咱们静坐凝思,又能想出什么结果?

「江南儒医」目光一抬,道:昌义,你就是子急躁,那贾嫣的心地纵然不错,却也过于神秘了,况且今夜前来探道的是个女子,谁能断定那女子与贾嫣无关?唉,江湖上的事诡谲多诈,不用脑筋去想,那就难兔上当了。

蔡昌义乃是生成的憨直心肠,叫他多用脑筋,那无疑驱羊上树,只见他浓眉一轩,大声叫道:用什么脑筋嘛,任他诡谲多诈,我总以不变应万变,华老弟晕迷多日,又折腾了半日一夜,该睡觉啦。就是要想,明日再想不迟。

只见余老夫人站起身来,道:老爷子,昌义讲的也有道理,龙哥儿折腾了半日一夜,事情又复扑朔迷离,一时片刻也想它不通,夜色已深,早点休息,明日再讲吧。

老妻开了口,「江南儒医」不便再讲什么,目光一扫,起立说道:好吧,早点休息,反正急也不在一时。

这「医庐」的房舍极多,东西两边跨院是一般食客的住处。老夫妇住在后院,余昭南独住中院,象袁逸枫、李博生络知己好友来时,便也在中院歇足。华云龙被引到东首一间客房,略事梳洗,便即就寝。他哪里睡得着,辗转床第,尽在想「怡心院」的事。

他意想愈迷糊,杀害司马长青夫妇的凶手留下一个碧玉小鼎,小鼎是「玉鼎夫人」独门信物,「玉鼎夫人」纵然已死,独门信物该不致流入旁人之手,况且他祖母又将「玉鼎夫人」的绝笔书审慎的交给他,缝在他那防身软甲之中,这不暗示血案与「玉鼎夫人」有关么?既与「玉鼎夫人」有关,那贾嫣的师父方紫玉便脱不了干系,但贾嫣为何恁般坦率,对自己的身世丝毫不加隐瞒,诚如蔡昌义所讲,那是自找烦恼了。

天下没有愿意自找烦恼的人,除非他是白痴,另有一说,那便是贾嫣私心仰慕,确已死心塌地的倾向自己,但贾嫣讲得很清楚,她师父已颁禁令,不准与华家的人来往,岂不显示贾嫣是个以师命为重的人?他用劲翻了一个身,以被蒙头,不觉自语出声,道:还得到南方去查,方紫玉看来与血案无关。讲是这样讲,念头仍旧转个不停。

方紫玉的行径令人难测,既像与华家等怨重如山,又像对华家关顾备至,这是什么道理?再说,「姹女教」三字顾名思义,当知是一个仗恃女色,蛊惑男人的邪教,那贾嫣明知他们华家行侠仗义,决不容许这等邪教出现江湖,但贾嫣却也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是她们的宗旨自信正大?抑是料定他们华家无可奈何呢?忖念中,他好似大吃一惊,猛翻身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目前至少有两批人欲对你们华家不利

这句话是贾嫣讲的,此刻他蓦然记起,洛阳城外,那位玄衣少女的话,陡然涌向了脑际,他记得玄衣少女曾讲:江湖上正在酝酿大变,那司马长青首当其冲,不过是替人受过又讲:令尊大人雄霸武林,声威之隆,宛如日在中天,但仇敌遗天下这些话涌向脑际,他顿觉事有可信,心情越发沉重,越发的难以入眠了。

他本是无忧无虑,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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