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的头也渐渐垂下
他的嘴唇已将触及她,她突然从他怀抱中倒了下去,倒在地上。
上官金虹的瞳孔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收缩了起来,但他的姿势还是没有变,连指尖都没有动。
他也没有去瞧林仙儿一眼,只是冷冷的瞧着面前一片已枯黄的草地。
地上什么也没有,过了很久,才慢漫的现出了一条人影。
有人来了!
夕阳将这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没有脚步声,这人的脚步声轻得就像是一匹正在猎食的狐狸。
上官金虹还是没有回头,倒在地上的林汕儿却已开始在呻吟。
人影更近了,就停在上宫金虹身后。
一人缓缓道:我从来不在背后杀人,但这一次,却也是例外!
这人的声音本是冷酷而坚定的,此刻却己因紧张与愤怒而发抖。
这的确是种准备要杀人的声音。
上官金虹非但神色不变,连一个字都没有。
地上的人影,手已抬起。
手里有剑,剑却迟迟未刺出,突然厉声道:你还不回头?
上官金虹淡淡道:在背后杀人,也一样能杀得死的,又何必回头?
这句话说完,呻吟声也已停止。
林仙几的眼睛已张开,突然失声而呼:阿飞!
呼声中她已自上官金虹身旁冲了过去,她的影子立刻和地上的人影交叠在一齐。
上官金虹凝注着地上的两条人影,忽然开始慢慢的向前走慢慢的踩上了这两条人影。
阿飞手里的剑已跌下。
林仙几拉着他的手,正反反复复的低语:你果然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就只这两句话,她已不知说了多少遍,每说一遍,她的声音就会变得更轻、更缓、更柔和、更甜美。
这种声音足以令冰山融化。
阿飞的心正在融化,所有的紧张、愤怒、仇恨都已融化。
林仙儿道:我知道你回去见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一定会找我。
看到阿飞苍白樵淬的脸,她眼圈也红了,凄然道:为了找我,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阿飞的声音也已有些硬咽,缓缓道:我已找到你,这已足够。
不错,只要能找到她,无论要多大的代价,他都不在乎。
只要能找到她,无论什么他都可忍受。
我已找到你,这已足够。
九个字,只有短短的九个字,但这九个字中包含的情意,纵然用九十万个字,也未必能完全描述得出。
突然间,剑光一闪。
跌落在地上的剑突然被挑起,剑光如灵蛇的一闪,落入了一个人的手。
上官金虹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面前。
他冷漠的目光凝注着剑锋这只不过是柄很普通的青钢剑,是阿飞在半途中从一具镖客身上借来的。
但上官金虹却像是对这柄剑很有兴趣。
只要有林仙儿在身侧,就没有别的事再能吸引阿飞。
直到现在,他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他本来想杀的人。
此刻他的剑却已到了这人手上。一只稳定得出奇的手,这种手只要握住了剑柄,就随时都可能将剑锋送入别人的心脏。
这柄平凡的青钢剑似也突然变得有了剑气,杀气!
阿飞厉声道:你是谁?
上官金虹没有回答,也没有瞧他一眼,冷漠的目光还停留在剑锋上,嘴角仿佛带着一丝微笑,轻蔑的微笑。
他淡淡笑着:你就想用这柄剑来杀我?
阿飞道:这柄剑又如何?
上官金虹道:这柄剑不能杀人。
阿飞道:无论什么样的剑,都可以杀人的!
上官金虹笑了笑,道:但这却不是你用的剑,你若用这柄剑,只能杀得死你自己。
剑光又一闪,剑已倒转。
上官金虹手捏着剑尖,将剑柄递了过去,微笑着道:你若不信,不妨试试。
阿飞的手虽未伸出,臂上的肌肉已紧张。
他忽然发觉自己在这人面前,始终总是被动的,在别人面前他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令他紧张得连胃都似乎在收缩,似已要呕吐。
但他又怎能不将这柄剑接过来?
他的手终于伸出,刚伸出,剑柄已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一只柔若无骨、春葱般的手。
林仙儿的眼中似已有泪,道:你要杀他?你可知道他是谁?
林仙儿接道:他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