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道:但这病鬼
麻子道:此人吃喝嫖睹,样样精通,身体一向不好,可是他的刀
提到这柄刀,他连声音都变了,颤声道:不防一万,只防万一,咱们什么人不好惹,何况惹到他头上去。
赵老大苦笑道:我若早知道他在这里,就算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进来的。
他干咳两声,陪着笑躬身道:小人们有眼无珠,不认得你老人家,打扰了你老人家的酒兴,小人们该死,这就滚出去了。
李寻欢也不知听见他说的话没有,又开始喝酒,开始咳嗽,就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老虎般闯进来的大汉们,此刻已象狗似的夹着尾巴逃出去了,那位梅二先生这才慢吞吞的爬了进来,居然也不去向李寻欢他们道谢,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又不停地拍着桌子,瞪着眼道:酒,酒,快拿酒来。
那店伙揉着眼睛,简直不相信方才被人打得满地乱爬的人就是他。
酒铺里的人早已都溜光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把酒杯一杯杯往嘴倒,酒喝得越多,话反而越少。
李寻欢望着窗外的天色,忽然笑道:酒之一物,真奇妙,你越不想喝醉的时候,醉得越快,到了想喝醉的时候,反而醉不了。
梅二先生忽也打了个哈哈,道:一醉解千愁,醉死算封侯,只可惜有些人虽想醉死,老天却偏偏不让他死得如此舒服。
虬髭大汉皱了皱眉,梅二先生竟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直着眼望着李寻欢,悠然道:阁下可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么。
李寻欢淡淡笑道:活不长了。
梅二先生道:知道活不长了,还不快去准备后事,还要来喝酒。
李寻欢道:生死等闲事耳,怎可为了这种事而耽误喝酒。
梅二先生附掌大笑道:不错不错,生死事小,喝酒事大,阁下此言,实得我心。
他忽又瞪起眼睛,瞪着李寻欢道:阁下想必已知道我是谁了。
李寻欢道:还未识荆。
梅二先生道:你真的不认得我。
虬髭大汉忍不住道:不认得就不认得,噜嗦什么。
梅二先生也不睬他,还是瞪着李寻欢道:如此说来,你救我并非为了要我为你治病了。
李寻欢笑道:阁下若要喝酒,不妨来共饮几杯,若要来治病,就请走远些吧,莫要耽误了我喝酒的时间。
梅二先生又瞬也不瞬地瞪了他很久,喃喃道:好运气呀好运气,你遇见了我,当真是好运气。
李寻欢道:在下既无诊金可付,和强盗已差不多,阁下还是请回吧。
谁知梅二先生却摇头道:不行不行,别人的病我不治,你这病我却非治不可,你若不要我治病,除非先杀了我。
方才别人要杀他,他也不肯治病,此刻却硬是非要替人治病不可,那店伙只恨不得赶快回家去蒙头大睡三天,再也莫要见到这三个疯子,只因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他只怕也要被气疯了。
虬髭大汉却已动容道:你真能治得了他的病。
梅二先生傲然道:他这病除了梅二先生外,天下只怕谁也治不了。
虬髭大汉跳起来一把揪着他衣襟,道:你可知道他这是什么病。
梅二先生眼睛一瞪,道:我不知道谁知道,你以为花老六真能配得出那寒鸡散么。
虬髭大汉失声道:寒鸡散。他中的毒就是寒鸡散。
梅二先生傲然一笑,道:除了梅家的寒鸡散,世上还有什么毒能毒得死李寻欢。!
虬髭大汉又惊又喜道:花蜂的寒鸡散是你配的。
梅二先生大笑道:除了我妙郎中梅二先生外,还有谁能配得出寒鸡散。看来你当真是孤陋寡闻,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虬髭大汉大喜道:原来他就是七妙人中的妙郎中,原来毒药就是他配的,能配自然能解,少爷你有救了。
李寻欢苦笑道:看来一个人想活固然艰苦,若要静静地死,也不容易。
马车又套上了马,冒雪急驰。
但这次他们却另外雇了个赶车的,虬髭大汉留在车厢中一来是为了照顾李寻欢,再来也是为了监视那妙郎中。
他显然还是不放心,不住问道:你自己既能解毒,为何要去找别人。去找谁。去哪里。来得及吗。
梅二先生皱着眉道:我找的不是别人,是梅先生,我家老大,他就在附近,你放心,梅二先生肯接手的病人,就死不了的。
虬髭大汉道:为何要去找他。
梅二先生道:因为寒鸡散的解药在他那里,这理由你满意了么。
虬髭大汉这才闭上嘴不说话了。
梅二先生摇着头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人肯练这种笨功夫,除了能唬唬那些毛贼外,简直连一点用处也没有。
虬髭大汉冷冷道:笨功夫总比没功夫好。
梅二先生居然也不生气,还是摇着头笑道:据说练铁布衫一定要童子功,这牺牲未免太大了些,是吗。
虬髭大汉道:哼。
梅二先生道:据说近五十年来,只有一个人肯下苦功练这种笨功夫,据说此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但二十年前就被人一掌自舍身崖上震下去了,也不知死了没有,也许并没有死,还能坐着喝酒。
虬髭大汉的嘴角就象是咬牢了个鸡爪,无论梅二先生怎么说,怎么问,他却再也不肯开囗了。
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