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猴子是两起绑架案的关键。
警方包围的时候,这对夫妻在电话里简短的留下了最后的对话。
袁冰楠说:我和你,这辈子,算什么你死了,我就自首去。
他们不想再过房奴的生活了,想用孤注一掷的方式来结束这种艰难的生活。第一次作案,毫无经验,他们准备了猎枪,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超市买了很多个电话卡。闫志洋开着送快递的三轮摩托车,停在学校附近,谎称让王佳去车厢里帮忙抬东西,随后在车厢里将其捆绑、塞嘴,麻袋套头。王佳是一名小学生,根本无力反抗。车篷是帆布做的,外面的人无法看清车厢里情况。当这对夫妻得知王佳的父母也是贷款买房的时候,果断将其杀害,弃尸公路。
山川河流和花草树木静默,似乎在等待着一起强xx案的开始。
有谁出去或者进来,那些脚印通往密林深处,关于脚印之上的故事又有谁知晓。
因为国家政策和资金断裂等问题,他们所在的生物科技公司的待遇恶化,减薪裁员。闫志洋和袁冰楠也失业了,那段时间他们刚刚结了婚,借钱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只交了首付,以后每月还款。房子67万,20年还完。
闫志洋说:绑架需要高智商,我看电视里,警察总是能在坏人拿钱的时候抓到坏人。
袁冰楠说: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有的路,必须一个人走,有的路,只能风雨同行。
小希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叔叔,我们可以做爱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闫志洋即将动手的时候,木屋外传来了狗叫声,小希听到那是她家贝贝的声音,意识到有人来救她了。警方将林间木屋包围,画龙替换下小希,闫志洋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争取时间,通知袁冰楠带上钱赶紧跑。
那段时间,闫志洋和袁冰楠开始同居,在出租屋里,关了灯,月光照进来,树影婆娑,像是水草的影子在流动。他们觉得自己住在水底,像是两条相依为命的鱼,虽然居无定所,但是自由自在。
一片树林有多少门?
袁冰楠说:他们怎么会发现的,好,我这就走,你怎么办?
他们不断的变换地点来打电话,这些反侦查手法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
闫志洋说:哪里的房价都不便宜,我们俩,什么时候是尽头啊?唉
猴子的智商非常高,北京海淀区有个御马圈胡同,据说清朝时此地为养皇家御马的马圈。驯烈马是件很危险的事,于是有艺人用猴子代替人来完成驯马的工作,此猴便被称为马猴
袁冰楠说:人家是房叔,咱是房奴。
小希的上半身被紧缚着,头上罩着麻袋,脚腕上还系着一根铁链。指尖的疼痛使她昏过去几次,她从麻袋的缝隙里清晰的看到袁冰楠做出的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闫志洋大笑起来,袁冰楠也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们无法得知,这对夫妻究竟是谁说服的谁,有过怎样的犹豫,又是怎样下定了决心。万劫不复的深渊开着两朵睡莲!
闫志洋问道:梦到什么了?
闫志洋说:你再找个有钱的人家嫁了吧,至少能买得起房子,别像我这样的。
袁冰楠说:老公我不后悔,无论是杀人还是爱你,我都不后悔。
他们工作过的生物科技公司喂养着一些动物,有猴子、小猪、小白鼠,这些都是做试验用的。一只母猴生下一只小猴后死去,袁冰楠出于一种母性的爱,给这只小猴起名叫小迷糊,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喂养。
为了生活,袁冰楠做了药品推销员,丈夫闫志洋会开车,找了一个送快递的工作。
中国的高房价,毁灭了年轻人的爱情,也毁灭了年轻人的生活。他们本可以吟诵诗歌、结伴旅行、花前月下。但现在,年轻人大学一毕业就成为中年人,像中年人那样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他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物质的、世故的,而不能体验一段浪漫的人生,一种面向心灵的生活方式。
他们和大多数情侣一样,在相遇之前,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有过初恋,有过毫无交集的生活。几乎想不起,他们究竟是在大学校园的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对方,又是什么时候,怦然心动,走到了一起。
闫志洋说:现在这世道大官大贪,小官小贪。
闫志洋停下脚步,这句话使他心跳的厉害,他的手垂下来,深呼吸一口气,说:是吗?
画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流血的肩膀,疼得呲牙咧嘴,说:别哭了,傻逼。
自从失业以后,确切的说,从买房子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笑过。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是科学家,现在,一个是卖药的,一个是送快递的。
按照闫志洋的要求,画龙反铐双手,替换下小希作为人质。其实,画龙在裤管里暗藏了一把匕首,寻找到刺杀机会后,他用牙齿咬住匕首冲向闫志洋,闫志洋惊慌之中开枪,画龙用刀划破了闫志洋的喉咙。警察冲进去后,闫志洋靠墙站着,脖子嗤嗤地往外喷血!
毕业之后,俩人在一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作,月薪不多,每天都和动植物打交道。
闫志洋说:随便找个当官人家的孩子,绑架了,就能弄到钱,咱也不用这么累了。
就像很多大学毕业生一样,他们干着和自己的专业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