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个女人声音很熟悉,只是隔着雾传过来,又不太真切。
“你呀,日子过得这么完美,怎么会想起我来,你想不起你做的孽事,真的很正常。”那个女人一声阴冷的笑声,仿佛寒风在刮人的骨头。
安倾然打了一个冷战,扬声道:“我所做之事,都问心无愧,任你如此诽谤于我!”
“问心无愧?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手段有多阴狠?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与恶魔有什么区别。可怜我的儿子呀,就这样毁在了你的手里,还有我,你见死不救…”
“安嫣然?”安倾然终于听出了她的声音,不由地冷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恶魔,你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奔着我的命来的,再有,我告诉你,你难产,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命该如此,我对你,对你儿子,都尽了力了,你儿子先天羸弱,与我可干!”
“与你何干?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若是尽一点点心,我的儿子就不会死?”
‘我只是一个医者,不是神仙,救得了人,救不了命,再者,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你以为你将白的说成黑的,我就会内疚?告诉你,我对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内疚过,因为这是你应该得的!’安倾然冷冷地笑了,“你活着我不怕你,你死了,我更不会怕你!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一股怨怒之气,让安倾然无比英勇起来,倒是心中充满了豪气一样。
因为她想起了上一世:“你还敢说我对不起你的儿子,我救治不了,也是尽力救了,你呢,你要的就是我们母子的命!”
“笑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安嫣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恶毒不减,“听着,安倾然,这个世上有我就不该有你,我恨不得你死一千次一万次!”
“所以这雾是你弄出来的?”安倾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什么雾?安倾然,你拿命来……”随着声音,浓雾中突然现了一个黑影,张牙舞爪地奔她脖子而来。
安倾然的功夫还在,一扭身躲过,那黑影隐入了雾中,四周一片静谧,那种令人窒息的静谧中,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安倾然知道她一定还在,她在等着她,准备一击致命吧。
突然,身后出现动静,安倾然就地一滚,躲过了一只鬼手,她还没等起身,有什么东西捉住了她的脚,还有人按住了她的腰身,她根本动弹不得。
就听到安嫣然的声音又响起:“你这个女人,早该死了,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干你的血……”
随着话音,她的脸从浓雾中现了出来,那是一张没有太大变化的脸,安嫣然跟她记忆中的一样,只是脸色苍白些,唇却红的吓人,她冷笑着看着安倾然:“你也有今天,我一直在等着你,我们的仇我要亲手来报……”
说着突然鬼脸贴近,安倾然的脖子被一股大力掐住,脖上的寒意透过毛孔直到心底,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怕是再难活命了,这不是一个梦,这是被鬼挡眼了!
她之前对这些鬼神不过是敬而不信,现在却不想,被她遇到了。
冉儿的笑声就在附近,她不敢呼喊,生怕安嫣然发现了冉儿,她再也见不到冉儿了。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怕你,我们继续斗好了!”安倾然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脖子上手越来越用力,安倾然几乎放弃了希望,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佛音,仿佛从天而降……
她突然地睁开了眼睛,东方冉仍旧在那里追着蝴蝶,而小宫女们的蝇甩子仍旧在甩着,只是被她突然醒来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喊了一声皇后。
午后的阳光那样的温暖,仍旧从香樟叶子的缝隙中漏下来,晃得她阳光一花,她抚着自己的脖子,生生的疼:“看看,我这里可是怎么了?”
她问宫女。
宫女们看过来,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妥,并要给她请太医。
她定了定神,拒绝了。
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只是这个恶梦太过真实,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罢了!
她起身,看着东方冉,想着梦里安嫣然的话,心里也有戚戚焉,其实她的儿子真的不是她不救,而是她无能为力,可是再细细地拷问内心,她真的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了吗?
她并没有。
她根本没有像救云皇后,救云启帝那样用心。
而且安嫣然死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有隐隐的痛快,虽然也带着一点儿的不舒服,到底死了。
这么多年了。
她又与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她觉得那些年的记忆全部涌上了自己心头,她对自己的各种算计,自己对她的种种接招,所有的一切,潮水一般,让她的心里一阵地发堵,肚子一紧,有些痛。
她缓缓地坐下:“去,找太医来。”
宫女们见状不好,找太医的找太医,找皇上的找皇上,安倾然只是躺在藤椅上,静静地呼吸,一下又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
东方锦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担心,他看到一群太医围着安倾然的时候,身子一晃,几乎停下脚步,好在,安倾然看到了他,在人群中对他笑了一下。
问过太医,竟然还说没有一点儿问题,更说安倾然的身子很健康。
东方锦又开始对太医生气了,觉得这些人简直是废物,刚要哭就被安倾然给拦住了,她只是有点心慌,其实她自己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