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一亮,我就坐这趟火车离开,虽然身无分文,承业还是这样固执地想,哪怕要饭扒火车,也绝不回头。
他蜷缩在冰冷的长条椅上一遍遍想着。
快五点了,火车要进站了,承业刚站起身,父亲和大哥两人忽然出现在候车室的门口,焦急地搜寻着,显然,他们找了一夜。
想再躲藏已不可能,大哥跑过来抱住了自己。
“承业,咋这样不懂事,妈妈都要急疯了,爸爸阂找了一宿。”哥哥大声埋怨着,父亲也已走到了自己面前。
“好啊,兔崽子!我给你钱,你走啊!”父亲盯着承业,目光里喷出两团怒火。
人越聚越多,承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着,回家再和你算账!”父亲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先自走出候车室。
“走吧,回去认个错,爸爸也是为了咱们好。”承泽说完,扶着承业离开了候车室大厅。
就在第二年,铁粉价格疯长,不到半年狂涨了三十多倍,铁矿一夜之间成了一棵巨大的摇钱树。
父亲乘机扩大规模,更新设备,并新上了选矿等项目,又扩大了经营范围,收购了另一个乡的两个铁矿企业。
到高三时,父亲经营的铁矿年利润已达两个亿,哥哥经营的石灰矿每年盈利一千多万,李家成了全县最富的个体经营者。
可这些承业都不感兴趣,他钟爱的还是他的文学,尽管父亲多次提醒他,将来一定要学习企业管理之类的专业,自己仍然利用课余时间写诗写小说,并把自己发表的作品收藏起来,这两年,已经发表了上百篇。
高考结束,承业的成绩不理想,父亲没和承业商量,惊承业办理了赴加拿大多伦多留学的一切手续。
“爸,我不去!我连家门都没离开过,突然让我去一个语言不通人种不同的异域他乡,开玩笑呢!”承业忍无可忍,再次爆发。
“小畜生,你敢!老子跑护照找学校请担保人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现在几十万的学费都交了,你说不去?!”
“你没征求我的意见,只顾自己的面子,我就不去!”承业开始毫不顾忌,大声抗争。
其实,承业说的也有道理,这几年,村里已经出了四个大学生,可李家的两个孩子都未能提名金榜,扬名本乡,这让好虚荣的老父亲颇为落寞。不几天,从一位客户交口中,父亲知道可以办理留学,而且无分数限制,不过得需一笔不菲的费用。
“钱没问题,只要儿子能出国。”父亲兴奋地大声说,把一切事物委托给了客户。
前后花掉了八十多万,出国留学的手续都办好了,父亲喜出望外,以为儿子也一定会激动兴奋,没想到儿子竟是这种态度。
“老子给你打下江山,你得给我守下去。人兜中国富不过三代,我要让李家的事业十代百代地发展下去,所以给你报了工商管理科目,你小子却不知好歹!”父亲雷霆大发,指着承业的鼻子大骂。
“家业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反正我不去!”承业倔强的性格被激起,瞪大眼睛看着父亲,一字一顿地说。
“好,从今天起,我断绝你的一切开销,咱俩没关系了。”父亲顿了半晌,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说完,双手抱头,踉跄着走出了房间。
第四章 别女友含泪越重洋
居异乡抑郁生重病
大哥承泽赶忙追了出去,承业站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父亲住进了医院,医生说,父亲患的是急性脑血栓,幸亏及时,否则有生命危险。
“孩子,你爸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也是为了你,见见世面,闯荡闯荡,有啥不好。”那天,母亲流着泪劝说承业。
“承业,其实爸这样安排也有他的想法,他想让你多学知识,也给咱家挣点光,当年爸就阂说过,这俩场子咱俩一人一个,以后发展成啥样都不会再改变,你看,现在铁矿发展势头强劲,没点能力没点资历是不行的。现在爸的身体好了许多,有我照顾,你若想去,就趁年轻出外走走,即使学不到东西也开阔一下视野,将来怕时间紧抽不出身呢。”哥哥拍着承业的肩膀,诚恳地说。
“哥,我去。”承业握住哥哥的手,泪水成串地涌出来。
其实承业心里,还有一个人他割舍不掉,那就是他的初恋女友王思然。
再过四天,承业出发,临行前,他约同村的思然来到了村前的山沟里。
“思然,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坐在一棵大杏树下,承业拉过思然的手,坚定地说。尽管已经倾慕三年,这还是他俩第一次牵手。
“多伦多是一个大都市,西方世界比咱这儿花花得多,你能把持住自己吗?”思然泪水涟涟,神色凄然。
“没事,相信我!咱俩三年多了,我不没碰过你吗?我可是地道的柳下惠啊。”承业把思然揽入怀中,抚摸着思然纤弱的背,坚定地说。
“你也要保重自己,到地儿之后我就给你写信,你要及时回信,不要让我想得肝肠寸断啊。”虽然,电话等可能更方便,可思然家里没电话,另外,三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使承业选择了写信的联系方式。
“承业,我早把自己当成了你的人了,你可一定对得起我。”思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勾住承业的脖颈在承业长满短髭的唇上迅疾地亲了一下。
承业愣怔了一下,便用力紧紧地搂住了思然的腰肢,两人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