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的手顿了一下,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沉默了下来,一顿饭下来,已经快到八点了,她陪着光绪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又说了几句话,侍候着光绪洗漱完,二人上了床塌。
玉儿忽然道:“今儿个臣妾去御膳房的时候,看到了一样旧物。”
“看到什么了?”光绪轻轻揽过她。
“臣妾看到了那一双空心的筷子。”
“……”
“皇上,还记得那会儿格格还小,老是闯祸,可是每次闯了祸,太后要罚她抄写佛经,您都会悄悄地帮她抄上一半,尽管您那会儿的功课很紧,也总是空出时间,帮她写一些。”
“是呀,每次朕被翁太傅罚,她也总会帮朕抄上好些书,我们二人的字体其实很像,除了翁太傅和太后,还真是没人能看的出来。”说到小时候,光绪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弯了弯。
“是呀,格格那会儿,在宫里,吸着翁太傅又罚了您,之后必然会去捉弄他一回,有一次还险些把翁太傅给弄的掉进御花的池子里。”
“其实翁太傅每次被捉弄,太后都知道是秀妹妹干的,却总是假装不知道,睁一眼儿闭一眼,让翁太傅就是想告状,也是没有门路。”
“其实秀妹妹跟臣妾说过,其实是太后暗示她的,那段子,离皇上亲政的日子不远了,太傅对皇上也越来越严,可是却把皇上给训的太狠,太后心里不高兴着呢,但悄悄示意了格格,去捉弄他。”
“还有这事儿?这也是好些年过后,秀妹妹才跟臣妾说的,她常说,其实皇上跟太后之间的母子情份是极深的,偏偏太后要操心国事,皇上又要念书,日子长了,就跟皇上生份了些,可是太后却一直都对皇上的事情极是上心的。”
光绪眨了眨眼,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只是有些事情,已经是势成骑虎,才走到了后来刀兵相向的地步,其实现在,有时候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光绪常常会想,如果他这样做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如果那样做了,又会如何。
“皇上,臣妾一直在想着一件事,皇上跟秀妹妹是怎么生份的,想来想去,却总是在一个地方纠结着。”
“哦,你倒说说看,是什么地方?”
“皇上,当初若是格格没有救康大人,会如何?”
“那康大人必死无疑。”
“皇上,康大人不一定会死,这些年,臣妾一直在想,康大人,其实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强悍,他害怕,害怕失败,可是他每走一步,都只是错的更加离谱,正事儿没做好,却生生的把皇上跟太后的母子情份给弄淡了,又把皇上和秀妹妹的兄妹之情给破坏了。”
“玉儿,你今天有什么话要跟朕说的话,就直说吧,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皇上,那臣妾就直说了,如今京里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秀格格这次遇刺,只怕是皇上也能与其中了。”
“胡说八道,朕怎么会这样做呢?”光绪的面色沉了下来,搂着玉妃的手也紧了些力气。
“臣妾也相信皇上,所以,皇上,您还是尽快招秀格格进宫,好好安抚她一下吧,臣妾知道,今天只怕是又有人在纠结着,想要弹劾孚亲王府,就等着皇上发话呢。”
“朕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不过是一群想要攀龙驸凤的人罢了。”
“皇上能这样想就是了,如今这洋人们可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所以,越是这样,咱们越要谨慎行事,皇上,有些事儿,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的拖下去了。”
“哼,你今天给朕摆的是道鸿门宴呢。”
玉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跪在床上,急道:“臣妾惶恐。”
“躺下吧,朕又不是那些个听不进别人进言的皇帝,更何况,现如今我这个皇帝当的,只怕也是前无古人了。”
玉儿又怎么不可能听不出他言辞中的不满,可是,如今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她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皇后的顾虑,其实就她的顾虑,皇上有出息了,她们二人自然高兴,可是万一又被那个珍妃给搅了,只怕后果可比几年前,要来的严重一些了。
“玉儿,你嘴上说不信,只怕你的心里想着的,却一定是,就是朕派人去刺杀秀儿的,可是?”
“皇上……”
光绪轻轻拍了拍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道:“其实换成是谁都会这么想,朕不怪你,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朕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混乱,如今几位阁臣正在商量着,要怎么处置香港的事情,还有那个新加坡。”
“皇上,新加坡不是英国人的地方吗?”
“你不知道,醇亲王打仗上了瘾,又见着英国人和美国人在波斯湾一带的战争总是没个结果,便有心想去攻打新加坡,拖住英国人的后腿,如果能把新加坡抢过来,就更好了。”
“这好好的,又打的什么仗?”
“朕也不想打这场仗,可是几位阁臣,一半儿都同意,其实朕也知道,孚亲王其实就是想帮美国人打胜这一场战,好跟美国人分一半儿的利益,可是朕就是不明白,那个什么阿拉伯,到处都是沙漠,这么个地方,有什么好处可捞?”
玉儿沉默着,她本来是想要暗示皇上尽早收手,不要再跟人合计什么行刺的事儿,可是却让皇上把话题给转开了。
这件事儿,就算皇上没有参与,只怕也是知情的,她不怕皇上真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