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吃疼只得回手去搏刘世昮,二人各不相让争斗之下火气愈来愈盛,已然忘了初衷转为生死相搏。面具人可不是班杰庸带领的家兵,动起手来肆无忌惮、招招狠辣,只求以最短的时间放倒敌人。且面具人手中的兽骨虽不是真正的兵刃,却异常粗大且断截处尖锐无比,夹带着风声一下下击向刘世昮。
而刘世昮的宝剑早在与小洛滚入河里时便遗失了,就连匕首方才亦他抛却,此时他已然是赤手空拳与面具人交锋,在这场不公平的对峙中他明显处于略势,在面具人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击下,他的处境愈发危急。
刘世昮眼角余光瞥见小洛并未趁机逃走,竟然站在原地等着,他急急地冲她叫道:“他们……,还有人正向这边赶来抓你。”他一面躲避面具人的攻击,一面说,“我让人回去报信了,你只要顺着我们来时的路向回走,会有人来接应你的,快走,快离开这儿!”
小洛含着泪,急急地摇了摇头,每一次刘世昮堪堪躲开杀招,她都感觉一阵胆战心惊,她带着哭腔的哀求:“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正在他们纠缠的功夫,班诺已带着人马,跟着引路的人赶到了,远远地望见此处的情景,她不觉诧异地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刻。而后指着站在一旁观望,一脸焦灼的小洛,“去,把她给我抓过来。若是再让他跑了,你们就别活着回来见我。”众人得令欲去,班诺突然又叫住了他们,招手叫过一名亲随,低声阴冷地补充道,“若是他反抗不肯来就杀了他,做得时候要小心,要做得似意外,懂了吗!”那名亲随抬头看一眼面色冰冷而不容置疑的班诺,稍作思量后诺诺应承。
班诺掩身在树后,阴冷地瞅着一群人乌压压带着风向小洛扑去。不远处交战正酣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发现了情况,齐齐停止对对方的攻击,一起奔向小洛挡在她前面。
刘世昮一把拉起小洛的手,道:“走!”却感觉她非但没有跟随他,反而向另一方用力,他惊愕的回头见面具人也正扯着小洛要走。
刘世昮与面具人同时回头互瞪对方,齐道:“放手!”然而两人皆不肯先放手。刘世昮冷冷瞪着面具人道:“我不会把她交给你这个藏头缩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面具人闻言呵呵讪笑道:“那你呢,刘…世昮!你本就是刘家人,谁知你带她走是什么目的!”他说这话时眼神是与小洛对视的,却不见她脸上有丝毫惊疑动摇,甚至在听到他所说的话后,微怒地轻摇头,表示她不愿听他再说下去,于是转而言道:“即便你相信他不会伤寒你,难道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得了吗,忘了你曾对她许下的承诺?你要做的事他会帮你完成吗……”
“住口!”刘世昮怒而打断了他的话,去扳小洛的肩膀,欲使她别过头避开面具人的逼问,然而小洛垂着头执拗的挣着身子不去看他。看来面具人的话已使小洛有所动摇,他既气且急,不自觉口气也重了“小洛!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愿看到自己孩子好的,你娘选择自尽也是想你好好活下去,不是为了让你每天为了报仇犯险苦恼。再说恩怨都是上一代的事,谁对谁错已经很难判断了,你就放下吧!”
“你怎么知道我娘不想我为她报仇,”小洛再抬眸,眼内盛满委屈的泪水,“你当然希望我放下仇恨,因为你姓刘那些人是你的家人。不管你们曾经失去过什么,至少你们还有家,还有家人!可是我呢,我的家呢!我娘是我唯一的家人,没有她我什么都没了,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藏在这荒山野岭本就过的极苦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听了她的这番话刘世昮的心里有气,气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却仍不理解不相信他,有愧,愧的是她说的没错,他的心里的确有失偏驳,更多的却是心痛,仇恨已在她心里扎了根,以后她的生活便再没有安乐的日子了,伤痛的记忆会时不时冒出来折磨她。
面具人见他们千回百转的互视对方不肯放手,无奈之下他甩开小洛的胳膊,率先扑上去为他们抵挡追踪而至的兵士。“我们走吧!”刘世昮轻声道,无力地做最后的哀求。
小洛心中一酸,忙别开头闭目颦眉,咬牙狠狠心道:“放开我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刘世昮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涩声道:“这么多人追杀你,你一个人不行的!”
“我不是一个人,”她瞟一眼与兵士们交战正酣的面具人,“还有他,我会跟他在一起……”刘世昮方欲开口,小洛急忙打断他,“别担心,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不会伤害我。昨晚在山上也是有他,我才能见到母亲,也是有他我才能平安的下山。”
刘世昮深深地望着小洛,见她一脸坚定不渝的神情,心知再多说也无益,于是愤然松开她的手,飞身冲向面具人,左突右战为他挡开缠住他不放的兵士。
面具人见刘世昮一脸愤懑,出手也凶狠一副泄愤的样子,心知已得逞飞身退出战圈,不无得意地道:“多谢!这里还劳仁兄抵挡一阵了!”
小洛听出他语气中对刘世昮的调侃之意,却知不能再与刘世昮纠缠不清,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现如今唯一能依仗便是面具人,虽对他又气又恨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愤愤地转身独自向林外奔去,面具人随在她身后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