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天王殿外有一冷泉亭,唐代时冷泉上有五座亭子,后因山洪爆发四亭俱毁,冷泉也于明万历年间移建岸上。现有“壑雷”“冷泉”二亭。
清秋晚上的冷泉亭皓月当空、凉风阵阵,瘦弱而挺拔的江一山方正的脸颊上雕刻着岁月的痕迹,此时在竹影婆娑中眉头紧皱,身后亭上的对联“泉自几时冷起,峰从何处飞来”也许正迎合着他此时的心境,山雨欲来风满楼。“爸爸,我到了”江纵北说着话已经来到亭子旁边,“纵北,很累吧,到亭子里面来坐吧”见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江一山皱着的眉头略有舒展,江纵北大学毕业后本想让他考个公务员,简简单单、踏踏实实、体体面面过一辈子也就可以了,可他也许是受家族熏陶的原因,铁了心的要弃笔从商,知子莫若父,江纵北心地太善良把他放到商界的风口浪尖上,江一山着实考虑过一阵子,但在和金兴集团的那场矿权争夺战中,江纵北的一些竞争理念着实起了很大作用,所以最后才放心将集团事务交由他管理。
而二儿子江纵南虽然是1986年出生,但其性格却接近90后,身边成天是莺莺燕燕、美女成群,一句完整的中国话都说不完全,前几个字还是中文,中间说的就是英文,到最后以日文结尾,期间还时不时的拿韩文、网络用语做感叹词。当年江一山之所以给两个儿子一个取名纵北,一个取名纵南就是希望他们长大后能叱咤风云,纵贯南北,一个歌星组合比较符合他望子成龙的心情,叫“纵贯线”。而江纵南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毕业后第一年就带着浩浩荡荡的所谓兄弟姐妹七下江南,比当年的乾隆爷还多一次,所以社会上就送给江纵南一个雅号“二殿下”。鉴于此江一山最终剥夺了“二殿下”参与公司事务的权利,交由江纵北接管。
江纵北紧随父亲来到了冷泉亭里面,坐到了父亲对面的石椅上。“爸爸,我向您汇报两件事,您千万别着急”江纵北说完借着月光看看了父亲,“说吧”江一山语气平静。“第一件事是我们当初花五千万元从金兴集团竞争所得的昌剑矿业的凤落沟铜矿,一年里三个工程师带领五台钻机,打了三十一钻,耗资七百万最终却没有一钻显示存在铜矿矿体,这是昨天工程部出具的勘探报告”,江纵北说完从夹包里拿出了一叠装订好的册子,“这个我不用看了,凤落沟铜矿当初是我和你良叔亲自下到矿井底下看的,昌剑矿业也曾经布钻勘探过,一切勘探报告都显示,那是一个成型的而且有开采价值的大矿,我的意见是继续勘探”。
江纵北看着言谈平静淡定的父亲,心里越发感觉到他的高大,多年的风风雨雨、大风大浪使的这个被众多商业巨贾称为“临滨教父”的商界精英,在遇到任何风险时都能保持着一种淡定从容,一种能把握日月轮回的坚毅。“好,我回去会依照您的意见去办”江纵北知道父亲平时最讨厌说起话来喋喋不休的人,所以在父亲说完后赶紧表明自己的想法。“现在你才是整个集团的运营者,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公司但实际上就是家族企业,这样你更应该把握住每个决定的方向,这不只关系着你一个人的命运而是矿上几百工人的生计问题”,江一山说这些的目的就是想让儿子自己能成长起来,哪怕在成长过程中遭遇失败甚至大败都没问题,怕的就是有所依赖、一帆风顺,三十几岁正是在所有经验教训中磨练的年龄,否则他这辈子绝对做不成什么大事。“好,我知道,爸爸!我向您汇报第二件事,严副市长贪污受贿一案已经被移交到江凌市审理,我听公司法务说是地域回避”江纵北说完直了直身子。“估计得判多少年”江一山紧锁了一下眉头问到。“现在社会上怎么传的都有,但有人说如果落到江凌市法院“曲家班”手里,严副市长必死无疑”“你说什么?有可能判死刑?法院里怎么还出了个草台班子的名?”江一山站了起来,言语非常激动。
看着父亲站起来,江纵北也忙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严副市长贪污两千多万,受贿一千多万,已经达到了死刑的量刑标准,而这个“曲家班”听说是他们法院内部刑事审判庭的一个合议庭总计三个人,庭长姓曲,量刑及其严格,在江凌市流传着一句民谣“撼山易,撼曲家班难”,看来这次严叔真的危险了”。江纵北知道父亲和严副市长严崇的关系,两人当年一起下过乡、插过队,后来严崇考上了一个师专院校,毕业后可谓平步青云,从县委秘书到县长再到市团委书记、市委秘书长、副市长,而父亲则一直做生意,从骑着自行车收鹅毛、山野菜,到收购牛羊再到建了县里第一座肉联厂,掘的第一桶金后开始经营矿山逐渐把公司做大做强,而盛邦集团开始经营矿山时也正是严市长主管工业那段期间。“撼山易,撼曲家班难”江一山默念了一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