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海对肖云说:“我好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妹妹。”
肖云心里很感动,嘴上却说:“我才不要给你当妹妹呢。你已经有个妹妹了。”
林东海的妹妹叫林东琳。
可就在林东海即将结束休假的前一天,肖云的父亲来到了汪奶奶家。他对女儿找的这个对象非常不满意,又不好怪罪自己的母亲。就把火气都冲着肖云来了:“以前给你介绍那么多人,你连看都不看。我们也不反对你自己找。可是,你找的这个是什么人呀。这年头,谁还愿意找军人,更不要说他还那么远。海南是什么地方,是过去配充军的地方。”
“我愿意。”肖云执拗地说。
“你愿意也不行。我们坚决不同意。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汪奶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大的火。她还解释呢:“那孩子确实不错。”
“行了。天下好小伙子都死光了吗?你赶紧给我散了,反正你们也没认识几天。”
汪奶奶马上不吭声了。
而肖云只是在默默地流泪。
林东海的妈妈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安慰着肖云:“肖云啊,父母都是为儿女好。缘分天注定,你也不用难过了。”
“大姨,您别说了。”
林东海如期踏上了归队的旅程。直到上了火车,他没再见到肖云。
第三十七章 深谷幽香
一路风尘仆仆。林东海回到部队时,肖云的信已经躺在那里等候他多时了。
拆开信封前,他想了一会儿,可还是想不出信里会是什么内容。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封不折不扣的分手信。
这让他的自信心大受挫伤。
“写这样的信我心里也不好受。父母就我这一个独生女儿,我不忍伤他们的心。想着你看到这封信时的心情,我很难过。这几天,也是天天以泪洗面……”
以泪洗面。
林东海相信肖云的话。看来分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痛,对彼此都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他还能说什么。
这种伤害比起当初俞月的不理不睬来,真算不上什么了。
国庆节。部队会餐,官兵忘情地欢乐。
可乐极生悲。全艇接近半数的人都出现了食物中毒症状。林东海也未能幸免,而且还是症状最厉害的一个。在条件简陋的支队卫生所折腾到深夜,还是止不住上吐下泻、高烧高热。支队只好派车把他送往海军425医院。
吉普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钟头,到医院时,林东海已经完全虚脱,人事不醒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林东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他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
蚊帐架上挂着吊瓶,细细的塑料软管一直连到他的手背上。眼看着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进血管,他不敢动。事实上,他浑身松软,也没力气动一动。
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床边就放着一只干净的便桶,他很想下去坐坐,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女兵。她头戴海军无沿帽,宽大的口罩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白色的大褂,蓝色的军裙。手里端着一个白色搪瓷盘子,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东海注意到她的眼睫毛很长,从挂着口罩带子的耳朵看过去,一直到脖子的皮肤都很是那种凝脂般的质感,白皙得近似乎透明。
“你先别动,这瓶水马上就滴完了。”
林东海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吊瓶上。
“等下还要吃药、打针。你快睡了一整天了。”
林东海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他摆摆手,对护士说:“不行了。你先出去一下吧。对了,把这个针管给我拔了。”
护士微微一笑,并没有动。
“你――”
护士反而走上前,扶着他起身,坐到便桶上,然后说:“好了叫我。”这才转身出去。
林东海解开裤子。这才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住院服。
“军装哪去了?谁给我换的衣服呢?”
林东海得的是急性病毒性痢疾。这种病来得猛,去的也快。住院的第二天,他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长睫毛’护士还是一日三次地过来给他吃药、打针。
吃药还好说。打针可是让林东海痛苦不堪。
林东海从小就怕注射器。一想到那个长长的针头要刺进自己的身体,他就控制不住浑身紧张。更不要说,还要在这样一个漂亮护士面前露出自己的臀部。
那场面确实很令人难堪。
护士毫不理会林东海的感受,她扒下林东海的裤子就像摘下口罩一样随便。
林东海肌肉绷得紧紧的。
“放松些呀,这么大块头,还怕打针?”
她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很轻盈。
于是,背过身去的林东海感到她的几个手指轮番在他的臀部上游动,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令人产生很多不着边际的遐想。
没等遐想完,针打完了。
“疼吗?”
“哦,不疼。一点也不疼。”
“你呀。”护士欲言又止。她收好器械,转身就出去了。
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