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在夜里,作为潜意识参谋的右半球才会通过梦把它的想法传给左半球,就像两小口子中直观行事的妻子悄悄地把她的想法塞给作为唯物主义者的丈夫一样。
俄国学者,同时也是“生物圈”这个词的创造者,乌拉迪米·沃纳德斯基和法国哲学家泰哈·戴·夏丹认为:这个直观的雌性脑还会被赋予另外一种礼物,即可以栖息在他们叫做“精神圈”的地方。
精神圈是一种四周布满行星的大块云状物,像大气层或电离层一样。这种非物质的球状云由右半脑发出的人类所有的潜意识组成,这个整体建立了一个内在的理智,某种全人类的理智。
因此,我们以为在想像或创造东西,其实,这只是我们的右脑在那里寻觅。而当我们的左脑专心地倾听右脑时,信息便传递并涌现出来,成为能够变成具体行动的想法。
根据这种理论,画家、音乐家、发明家或小说家只不过是:一些能够用他们的右脑吸收共同的潜意识,然后让它们在左右半球中足够自由地传递,使它们能够把这些精神圈中零乱的概念变成作品的收音机。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3卷
79、失眠
天黑了,然而那只蚂蚁却并不睡觉。一阵噪声和一阵亮光弄醒了103号。在它周围,12个年轻的探险家还在睡觉。
从前,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因为睡眠完全熄灭了它冷血的身体。但自从它有了性别以后,睡觉时它就体验到了一种半昏沉的状态,哪旧丝毫的动静也会使它醒过来。这是太敏感的麻烦之一。它有一种失眠的轻微趋向。
它醒了。
天气很冷,但它昨天已经吃够了,有为着御寒所必需的能量储存。
它走到岩|穴的门槛上,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阵红云飘过。
蟾蜍已停止了嚷叫。天空一片漆黑,半遮着的月亮倒映在河中,磷光闪闪。
103号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亮光。闪电。闪电象一棵带有长长枝丫的树,从天空中冒出来,抚弄着大地。可是它的存在如此短暂,小公主已经看不见它了。
雷声过后,寂静变得更加沉重了。天空更加灰暗。通过约翰顿器官,103号看见了空气中的磁电。
接着一个炸弹落了下来。一个巨大的水球在地上爆开,飞溅起来。雨滴。紧跟着这个死亡之球的是它无数的姐妹。这种现象虽然比不上蝗虫危险,但103号还是后退了几步。
公主看着雨水。
孤独、寒冷、夜晚,直到现在它都把它们当作是与蚂蚁精神相违背的东西。然而,夜晚是美丽的。甚至寒冷也有其妩媚之处。
第三次爆裂声。一棵巨光之树再次在云朵间冒出,在接触地面时死去。更近了。岩|穴被一道闪电照亮了,一秒钟之间,12个探险家都成了白血病患者。
地上的一棵黑树被天上的“白树”触及。它很快就燃烧起来。
火。
蚂蚁看着火在一点点地吞噬着那棵树。
公主知道,在高处,“手指”们在掌握火的基础上建立了他们的技术。它看到了发生的一切:燃烧的矿石,烧烤的食物,尤其是带火的战争、带火的屠杀。
在昆虫界,火是禁忌。
所有的昆虫都知道,几千万年以前,蚂蚁掌握着火,进行着可怕的战争,有时把整个森林都摧毁了。终于有一天,所有的昆虫达成一致意见,摒弃这种致命元素的使用。可能正因为这样,昆虫才没有发展金属和爆炸的技术。
火。
为了发展,它们会不会也要被迫超越这种禁忌?
在落在地上弹起的雨水的摇曳下,公主折迭起触角重新入睡。它梦见了火焰。
80、音乐会的高潮
热烈。
朱丽淹没在人群中,感觉很好。
弗朗西娜甩动着她褐色的头发,佐埃开始摆着肚子跳舞,大卫把自己的独奏与莱奥波德的独奏接起来,姬雄两眼朝天,用鼓棒同时敲打着所有的鼓。
他们的精神融为一体了。他们已不再是8个人了,而是一个,朱丽只希望这珍贵的一刻成为永恒。
音乐会本该在23点30分结束,可是太火爆了。朱丽仍有大量的能量,她仍需要这种神话般的集体感触。她觉得在飞,不愿着地。
姬雄示意她再唱一遍《蚂蚁革命》,合气道俱乐部的女孩们在过道上有节奏地高呼:
谁是新的幻想者?
谁是新的创造者?
欢呼。
我们是新的幻担者!
我们是新的创造者!
年轻女孩的目光微激变了一种色彩。在她头脑中,有几个机械在齿合,打开大门,放下闸板,解开栅栏,一根接收到使命要传到口中的神经。一个要发出来的句子。那根神经急着要把这个使命传播出去,下颌被请张开,舌头动了,话语便出来了:
“此时此地……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去革命?”
所有的人都骤然静了下来。收到的信息通过听觉神经传到大脑,大脑也同样分解着每个音节的意思和分量。终于有了一个回答:
“是——!”
已经兴奋起来的神经运转得更快了。
“此时此地,你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去改变世界?”
整个大厅回答得更响亮了:
“是——!”
心脏跳了几跳,朱丽踌躇了。她在踌躇着那种不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