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北京ByeBye!>北京ByeBye!(10-11)
后彼此熟悉,了解到春红是郝总老家的一个堂侄女,凤霞则是郝婶娘家的远亲。

有郝叔当然就有郝婶,年龄比我娘大几岁,看上去却似乎比我娘还年轻,和郝总一样慈眉善眼,丝毫没有老板娘的架子,跟我们一起蹲在后厨择菜洗碗,说话都是轻声轻气的。吃饭也等我们几个一起,吃多少都自己去添,不肯让我们假手。

很快就感觉几乎像一家人,对着他俩诚心诚意喊叔喊婶,没有丝毫拗口。

某日哼着小曲洗碗,不知什么时候郝总在身后听,听了很久才问:哼的是什么?真好听。

回头看见郝总宽厚的笑,转过身不肯告诉他,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

时间长了才发现郝总还是有骗我。

说是不陪任何人吃饭,他却常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回来,添了碗筷坐郝婶旁边,自备小酒若干,喝得有滋有味。偶尔感觉他的目光盯着我看,停留一瞬,立刻转向其它,假装去注意别的东西。

没感觉到生气,平常心看他,其实真的好人。

多疼点喜欢的孩子郝婶心肠善良,借口身体不好一个人上街不方便,每星期总有一两次叫上我们其中一个去逛街。其实是带我们买东西,换季的衣服,漂亮的发卡,女孩子日常用品也不拉下,卫生巾都买好了备着。

私下里几个女孩一起闲聊,有次凤霞说:婶对刘瑞最好,带她上街的次数最多,买的东西也多。

春红也说,郝婶对她们好是当亲戚,疼我像是疼女儿。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后我心里惴惴不安,留意郝婶分别带我们上街的次数,每觉得不公平,借口不舒服躲进卫生间不出来,让她叫了其他任意一个去。躲了两次惹得郝婶大不高兴,叫了我去训斥:我花自己的钱,多疼点自己喜欢的孩子都不行?再这样谁都不带,看谁还乱生是非。

我不敢再躲,每次乖乖跟了她走。

事后偷偷问起,知道郝婶逼了她们交代,我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加倍勤快地干活,不敢有一丝偷懒,深怕辜负了郝婶的错爱,怕老天爷高高在上看见,一个雷劈在我的头上。

我要睡你床上那一段日子平静而充实,每天吃得香睡得也香。几个月下来,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化了许多,身高不知不觉又增了两厘米,身体日渐浑圆,胸脯也悄悄挺起了一点。

知道躲不过郝总的眼睛,他的目光更长时间停滞在我身上,常常在远处看我看到出神,害我低着头逃走,暗暗怪他不注意分寸。

不知道为什么,偶然间竟想起郝总曾笑我没资格做小姐,忽然羞红了脸,暗暗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有一天春红奉命回家相亲,郝婶闲着问起我和凤霞的终身大事,凤霞坦言来县城之前已经在家中定好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人,会在年内择日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

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女孩子大都十五六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人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也是农村生女儿的一项用途。农村很少家庭不要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头,在十里八村都低着头走路。

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人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我们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告诉郝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合适就可以定下来。

静静地坦诉,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发现郝总的情绪极端低落,偶尔过来一起吃饭,面前的酒一杯接一杯,有几次郝婶好心阻止,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不敢再劝。我们几个更不敢多话,个个低着头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

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日我居然撞见郝婶一个人躲着流泪。

小心翼翼地问她郝叔怎么了。郝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你叔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人房太脏,怕他睡不习惯。

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进去看郝总,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

叫他一声叔,说: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郝总兀自拿了酒杯大口喝酒,大声呼喊哪也不去。

我心里有些软,放轻了声音哄他: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郝总醉意十足,口无遮拦地胡闹:我要睡你床上。

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胡乱盖了被子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郝总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问我:丫头,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房子?多少钱可以给你弟弟娶一个媳妇?

这是他第一次碰我,记忆中也是第一个男人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像个疯子。他咬紧了牙坚决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凭什么要问,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郝总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这跟我有关系。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每天哼着小曲过日子,是对我最残酷的折磨。这些天来我每天都无法入睡,闭上眼睛会被恶梦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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