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不送之礼?”南庭苏一脸的笑容,抢着跑到前边,为灿流引路。这一番相送直送到塔中央一处平台之上,那里立着一只身披白羽的巨大单足鸟,见灿流出现在面前,立刻低鸣一声伸长脖子伏在地上,让灿流踩着它的脖子走到背上。这鸟背上系着一座大椅,灿流舒服地坐在椅上,冲南庭苏随便挥了挥手,也不说什么。那鸟粗大的单足用力将身子撑起,长鸣一声,一跃而起,振翅而去。
“一路走好,灿流大人。”南庭苏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恢复成了那副高傲冰冷的面孔,看着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的单足鸟,冷冷地自语:“神通魔就一定有大神通吗?我看也未必。要论这勾心斗角,治理万民的本领,只怕你们那国中受制于人的孱弱国君,也未必比得上南某。”
走入塔内,他那两名贴身近卫立时迎了过来,跟在他身后,他头也不回地低声吩咐:“雷岂,龙巽一众人可有消息?”左边的侍卫一低头:“还没有,大人恕罪。”
“逃,他们一定逃不出去。”南庭苏脸上显出与方才和灿流对话时截然相反的精明,“客栈和酒店大多由我们的人控制,但也不排除其中某些人受过他们好处,暗中斗胆为他们卖命的可能,不过最有可能的,却还是那些视内行厂如无物的豪强队伍。派些人明里搜查那些客栈和酒店——带头的一定要精明能干,让人看不出这只是虚招才行,明白吗?剩下的好手都安插到城中各处,严密监视各个队伍,发现什么后不要轻举妄动,回来禀告于我,待我详细定好捉拿之策后才能行动,明白吗?”
那人垂首称是,他又接着说:“刘春,你那边准备得怎样了?”右边的侍卫忙应道:“都已准备好了,大人打算何时开始?”南庭苏略一思索:“越早越好,万一刘瑾那边有异,咱们也可尽快利用那些无知愚民。还有追查龙巽行踪的事,恐怕也要交给他们才好办。”那刘春应了一声,接着问:“大人现在要见项江吗?”
南庭苏的脚步缓了缓,突然笑了一声,他身后的两人都不解这笑声的含义,他也懒得说明,只是大步向螺旋阶梯而下,连下三层后,进入一间大屋内。
与之前的大堂相比,这大屋除了空间小些,其它却并不逊色,见南庭苏走入,一直坐在屋中一把椅上的一位男子长身而起,拱手一礼:“南大人可真忙啊。”
南庭苏一摆手,在屋子上首一张椅上坐下。雷岂将门关好后,和刘春两人一左一右立在他身旁。见南庭苏坐好后,那男子才又缓缓坐下,南庭苏面无表情地说道:“南某并非看不起厉鬼,只是另有要事在身,我却不得不先彼后此,项兄弟不要见怪。”
“岂敢。”那人微微一笑,“我这次来,是想求大人一件事。”
南庭苏在心里嘀咕着:“这些家伙无利不起早,只是现在便要好处,未免太心急吧?也罢,应付盈芜太后那边,却离不开他们的大哥。”脸上面容微微一缓:“项兄弟有事开口便是,这次收复九幽城,厉鬼也没少帮南某的忙,只要是南某力所能及之事,一定尽全力相助。”
那姓项的一拱手:“大人果然爽快。其实我们只求大人一件小事——内城中有一支新兴起的队伍,带队的大哥叫楚随天,是个来自人间的浪子。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之前多次坏了我们的事,若不除去,厉鬼有何面目再行走于九幽?”
“你们想让我帮忙杀人?”南庭苏微微皱了皱眉毛。
“当然不是。”姓项的摆了摆手,“我们也知道大人此际需要拉拢城内强豪,最忌与各队伍为敌,所以我们只求大人给个方便,派几个人依我之计行事,让我们有机会下手。”
“如果只是如此,南某也乐得帮忙。不知你们究竟做何打算?”
那姓项的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南庭苏一边点头细听,一边在心中权衡着轻重。最后他得出结论——这支小小的队伍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全盘大计,那么何不送厉鬼一个人情呢?反正也用不着他来动手。
明月高悬,冷冷的光漫天挥洒,由九天之上落下,砸在地上,迸成一片片的银辉。九幽城内虽未如从前一样灯火通明,但也未陷入寂寞的黑暗之中。只是这清冷的光,照在昔日此时还正热闹的九幽城中,却使它显得更加冷清寂静。
城禁已然五日,一入夜,各个客栈、酒家便被勒令关门,再不接收来客。整队整队全副武装的厂卫,带着各种妖仆,或在内城各处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