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杏希泪眼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在你问我为什么之前,可以请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你要一直给我找麻烦吗?
你明知我不会爱上你,为什么还要死心眼地一头热,折磨自己也算了,干嘛把我也扯下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增添了我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说,我爱你,只是让你觉得麻烦?”语音不自觉地颤抖,她害怕得到最坏的答案。
“没错。”
简单清楚的两个字,却威力强大地摧毁她的城堡,她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正一片一片地碎了……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对我温柔、对我体贴……”如果她真的那么惹他讨厌,是他烦恼的根源,那这些日子的美好时光该作何解释?
“我有对你温柔体贴过吗?我不记得了。我对任何女人都是这个样子,你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我早跟你说过,我对你没意思,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如果你不记得,那我就每天都提醒你,好让你不再有自欺欺人的机会!
白杏希精致的容颜上满是泪痕,视线被不住涌上来的泪水淹没,方杰文的影像益发模糊。她以为,纵然方杰文没爱上她,至少他不再讨厌她,然而……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这些日子的平和气氛、他无言的温柔,全是她的幻想!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在作梦,作著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梦!梦,总有一天是要醒的……“我……明白了。”白杏希拭去眼角的泪,低低地吐出这四个字。“我的一厢情愿,为你添了不少麻烦,很抱歉!不过,请你放心,一切到此为止了。”
说完,白杏希随即离去。
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方杰文下意识地想拉回她,但高傲的自尊心始终胜过真实的渴望。
手,只是提高了一下,便又垂下来了。
白杏希一点也没注意到,方杰文那藏在冷酷面孔底下的,是怎样一颗挣扎的心。
一开始在舞会里看见她和林绪生相处融洽,他心中便燃起一把无名火,烧得他浑身不对劲、暴躁不已。
接著看见林绪生登堂入室,和她靠在一起的暧昧画面,那把火更是漫天窜燃。
而刚刚她的那番解释,更是让这难以控制的大火延烧至全身!
她和林绪生竟然不是初相识!远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就和林绪生认识了!
这认知让方杰文怒不可遏。她和林绪生的感情有多亲密?他们之间有著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让这把无名火烧得全身发痛,难以忍受,所以他要引燃这导火线的罪魁祸首也不好受,他要她跟他一样痛!
也之所以,他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也亲自斩断了他们之间原本可能连在一起的红线。
方杰文在他的内心四周筑起一道道的高墙,让白杏希没机会看穿,在他伤人言语的背后,是藏著一颗怎样矛盾、嫉妒的心。
那夜之后,白杏希就没再回方杰文的家。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白氏夫妇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爱女心切的两老便也不追问,任由她去。
如此这般,过了一星期,方母来访。“方伯母。”白杏希微笑招呼。“杏希,你好像瘦了。”方母道。“现在流行骨感,我在减肥。”白杏希说得轻描淡写,毫无苦楚。“你是不是因为减肥才瘦了,你自己最清楚。”方母叹了一口气。白杏希没有回话。“我听说,你从杰文那里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
方母其实在白杏希离开方杰文家当晚,就从白母口中知道这件事了。
但她觉得在白杏希心情较平复时来当说客,效果会比较好,所以直到现在才登门拜访。
“他应该很高兴吧!毕竟烦扰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终于从他身边消失。”白杏希苦涩地笑了。
“杏希,你和杰文之间的事只有你们最清楚,我始终是个局外人,但我由衷希望你跟杰文能开花结果。”
“开花结果?”白杏希觉得这四个字很刺耳,也很不适合她。“方伯母,恐怕你用错词语了,我跟方杰文从没开始,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开花结果的一天。”
她跟他,只是两条平行线,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她应该早点发现这个事实,这样的话,她就不用痛苦这么多年,不用单恋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二十多年。
“杏希,你等了杰文那么多年,现在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如果我现在还不觉醒、还不放弃,那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执迷不悟的大笨蛋。”
她过去就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所以才会连他永远不会爱上她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到。
其实他已不下一次这么跟她说了,只是一厢情愿的她,兀自认为会有奇迹出现。
“杏希,杰文只是暂时看不清你的优点,久了他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的。”方母不放弃地游说。
“方伯母,你太抬举我了,我并没有什么优点,我只是一个在温室长大,不懂人间疾苦,没有半点主见的女人,方杰文没爱上一无是处的我,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杏希——”
“方伯母,很抱歉,我和方杰文是不会有可能的了。”白杏希苦笑。
“杏希……”
方母原本在来白家前,还自信满满地可以说服白杏希回到方杰文家,继续那半年的同居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