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故事的完整性,我一口气把刘武写死,给“争储” 事件画了个句号。但事实上,我并没能把故事的前因后果介绍清楚,因为在刘武最后的几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讲。为使故事更加完整,只好再开篇章。好了,废话不说,就此开始。
故事还得从 刘武死的三年前说起,也就是公元前147年(景帝十年)。因为在这一年,朝廷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也不小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主角是临江王,这位仁兄是被迫唱了一会主角。因为他被人告了,罪名是“侵占宗庙”。在当时,这是一个了不得的罪名,扣谁头上都受不了,严重程度直逼谋反。当年晁错就差点栽在这个罪名上,幸得汉文帝伸以援手,才侥幸过关。现在,这位临江王同志也有幸享受这份待遇,可喜可贺。
也许有人会疑惑,临江王,都城江陵,在今湖北省中南部(并非现今的吉林省临江市)。但不管位置在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离长安很远。
在观念里,“宗庙”就是指京城里那个太庙。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自然就会很疑惑,毕竟临江王不在京城,怎么折腾也不会和太庙扯到一起去。然而,临江王同志不负众望,硬是攀上了关系。不得不说,他真倒霉。
实际上,临江王同志也很无奈,因为他招惹的这个“宗庙”就在江陵,和他的王府只有一墙之隔。庙的主人是汉文帝刘恒。
古代人热衷于干一件事——修庙,当然,绝不能随随便便修,最起码是个名人,最好是已故的帝王们。重要的是,朝廷支持这个,盖个庙,捏个神像,供天下人瞻仰膜拜。多少有一些教化的作用。在那个信息闭塞,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就这样,那些当官的。或者没当官却想当官的;发了财的,或者没发财却想发财的,纷纷发挥马屁功夫,一个劲的修庙。搞到最后,效果很明显。差不多每个地方都有已故皇帝的庙宇。
并且这些东西绝不会盖到杳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毕竟是拍马屁,见到的人越多效果就越好。所以,大家不谋而合地把这些东西都整到了各地最为繁华的地段。
所以,临江王同志的家门口也有这么一座。让人无语。
要说有这么一座也无所谓,他是他,咱是咱,各过各日子,只要消消停停不折腾,依然没理由扯上关系。
然而。临江王同志不愿意消停。
当这个临江王,本身心情就不爽,牢骚满腹。搬来这里后,看什么都不顺眼,总觉得住宅面积小、住宿条件差,因此,决定盖房。
可盖着盖着发现,在原有面积上盖,觉得不过瘾,所以决定稍微扩张一些。就这样问题出来了。他这一扩张不打紧,把文帝庙的外墙给扒了窟窿。虽然后期又把窟窿补了上去,但庙宇不得不压缩一点。
事情的经过基本上就这样了。
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因为汉朝初期,发生过的类似事件多了去了。虽然罪名很重,但只要做的不过火,没人告,就不会有大问题。毕竟都是自家人,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临江王同志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有人不这么想。因为很多人正瞪着两眼在他身上找碴子。
虽然人缘很差劲,但并非人品不行,只因身份特殊。因为他的名字叫刘荣,直白点讲就是废太子。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就他目前这个情况,纵是老老实实啥都不干,也会有人赶来踩几脚,何况随随便便盖房,还在爷爷身上打秋风,这要不闹出点动静就出了怪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合情合理地报上了朝廷,并且被添油加醋的恶搞了一番,弄得满城风雨,浑似刘荣拆了整座庙。更有人不失时机,也别有意味的反应了一些情况,主要是围绕刘荣近期的一些不当言论和“不法”迹象。当然,刘荣最近的确发了一些牢骚,说了一些过头的话。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己和老娘被人家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地搞掉,要是没丁点意见,那还是个人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刘启很生气。
他不可能不生气,照大家的说法:刘荣很不安分,迟早要作乱。恐惧的是,刘启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为了整个王朝的长治久安以及刘家天下的万年长存,刘启决定做一些工作,把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
所以,刘启叫来了御史大夫卫绾。既不客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安排了任务——查。
领了任务,按理说接下来的举动是磕头告退,然后撅屁股干活。
可卫绾愣在那,似乎没准备磕头,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帝,憋了半天,还捎带替刘荣求了两句情。
卫绾表现很厚道。当然,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和刘荣的老娘栗姬是亲戚,这一点我在前边提到过。毕竟是你儿子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较这真呢?
刘启绷着脸审视了他半天,盯的卫绾心中发毛。短暂的沉默之后,刘启终于开口了:既然你想当好人,那不为难你,我找个狠人来。
卫绾心中先是一松,再是一紧。
松,是因为自己终于把这件棘手的差事推了出去。当初查梁王刘武,虽然侥幸过关,自己也差点被剥掉一层皮,没必要总在皇帝的家事上瞎掺和,当个官不容易,自己还想多活几年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