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详细的交代了我该怎么说,别人会怎么问,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说出那些不该说的事,他暗示我说,永丰的事已经发了,不过基本成了悬案,没有极特殊的意外,破案方向不会转向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临走前,他回头对我说:“没事,别多想了,是男人都会这么做的。
”有了大鹅的鼓励,我心里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不过开庭前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的任何家人。
到开庭时,我已经在看守所里将近4个月了。
我在门口终于见到了我的父母和抱着小梦泪流满面的娜。
娜彷佛变了个人,几个月时间里似乎衰老了10岁,我被几个法警押着,根本没机会靠近她们。
在法庭上,我才知道,那个胖林子家里很穷,没有妈妈,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老婆没工作,在老家务农,长的又黑又壮,在我对面几次失控要冲过来和我拚命都被法警拦下了。
他们的律师是公派的,好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每次发言都要照着稿子读,还读的磕磕巴巴的,我听说了娜已经先行赔给他家里20万,他家还是没舍得专门请个好律师。
娜帮我找这个律师就牛了,好像还是个很有名的律师,专门打这种刑事伤害官司的,他一说话就满口引经据典天道雌黄的,经常说的满场人点头称是。
那家伙说的连我都感觉我之前的记忆都是错的。
我也看到了胖林子的女儿,他才30岁,女儿却已经上初中了,穿着打扮都很朴素,非常瘦弱,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活活撕碎我的样子。
虽然他很可恨,但我看到他的家人,我心里还是阵阵心痛。
春节前,一审判决就下来了。
果然是防卫过当致死,而且,居然有自首情节,判三缓一!连带民事赔偿所有损失共7万多元。
这大鹅的办事能力还真的让我吃了一大惊,我是被当场按住的,居然给我做成了自首。
死了个人,才赔7万!判三缓一?那就是说,我马上就能回家啦!法庭上立刻乱作一团,胖林子的家人用最恶毒的语言高声咒骂我和法官。
直到一起被法警赶出法院。
我不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看着他们歇斯里地的样子,听着他们狠毒的咒骂,我心里也很难受,对于他的家人,这个结果是不可能接受的,我自己甚至也觉得有些不公,如果换做我被胖林子杀,恐怕就会变成死刑立即执行吧。
可惜,现在死的是他,而我是目前要保命的那个。
第二天我就办好手续,可以回家了。
大鹅还在不停的骂首都的看守所办事不力,说法院都判了,居然还要拖一天才能放人。
我摇摇头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果了,不需要再挑人家的小细节问题了,我在被关了4个月零9天后,终于又一次把娜和小梦温暖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我死也不肯再松开,“行啦!回去再恩爱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上午啦,饿死啦!”大鹅一边搓着手一边笑话我们。
娜告诉我,早就订好了饭店,爸妈还有老丈母娘都在那边等着呢。
她的头发已经又长过耳了,显得既成熟,又别有一番风味,我拨开她额头的头发,看到了那长达10几厘米蜈蚣一样的伤疤,眼泪再也忍不住,热乎乎的从脸颊流淌下来。
“别看了,呵呵,不能留短头发了,我还挺喜欢那种短发的造型呢。
”娜笑着重新梳理好头发,盖住那条伤疤。
重获自由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无比恐怖的噩梦,直到坐在饭店里和家人朋友一起吃饭,我都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大鹅悄悄和我说了处理胖林子这事的情况,那人是个到处流窜的累犯,别看才30岁,已经蹲过两次监狱,大案子没有,小案子走到哪里犯到哪里。
他这几年到北京也没消停,表面上是在中关村那边做力工搬运工,实际上在北京也做了好多次入室盗窃和强抢案子。
他家非常穷,他常年在外面混,基本没照顾过老婆和孩子,事发后,大鹅领着娜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老家,见到了他的家人,给他们留下了20万现金,那家人看到钱的眼神就像饿狼见到血腥一般。
他家里人搞定后,他立刻找到北京的舅舅帮忙疏通关系,上上下下打点了近100多万,终于在笔录中加了四个字--主动交代。
那两个帮胖林子的人也每人拿了5万,立即改口说是胖林子先找他们报复我才引起的打斗,只字没提我之前追打胖林子的事。
超市门口的监控录像没用处理,很好的证明了我们先挨打,才反抗的。
于是我的案子从我追打胖林子导致的斗殴伤人致死,变成了胖林子因财务纠纷找我寻仇导致的防卫过当致死。
如果没操作,斗殴伤害致死,也半数可能是死刑。
我说那些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大鹅小声说:“这些钱,我也不瞒你,也不干净,你要是嫌脏呢,就捐给希望工程吧。
”我叹了口气,我还有什么资格嫌人家脏?我的命都是人家硬从刑场上给我拉回来的。
我甚至都有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的冲动。
酒过三巡,我俩都喝的东倒西斜的,磕磕绊绊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厕所的时候,他醉醺醺的小声告诉我说:“海涛,这么多年兄弟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