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痛死啦!”张永乐一壁打滚一壁鬼哭似的嚎叫。
唐非跳出老远,全神贯注地观察他。张永乐叫了半晌,终于安静,却是蜷成肉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非乜斜眼睛瞧着那软绵绵一坨,踱至近前,拿兵器在他身上扎了扎,张永乐无声无息,唐非不禁自语道:“当真痛死了?”
唐非正要转身离开,那肉肉的一坨蓦的颤了颤,从张永乐肥硕的臂弯里传出怨恨的喃喃:“饶不了你,绝饶不了你!”
未及唐非反应过来,张永乐腾地平地弹起,双手交错,猛然抓住唐非的手臂,叫道:“你削掉我一小块,我要拿你一大块!”
唐非已知不妙,早以罡气护体,虽然未能躲开张永乐的一爪,却幸免受到重伤。张永乐的力道被唐非的罡气反弹回去,最终只撕下他一片衣袖。唐非趁机后退,心里唏嘘道:“难道那一劈失误了?怎么看,他都不像被伤及要害的。”再看张永乐的形貌,顿时醒悟:原来他是阉人,某样东西早就没了,方才削到的,很可能是他凸出的肚皮。
张永乐一招未得手,勃然大怒,浑身咯吱乱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本来喜欢小巧些的身材,不愿以这种姿态示人的。然,女为悦己者容,既然你对我无意,我便也不在乎在你眼中的样子了!”
唐非望着他硕大的身躯,不禁纳罕:难道这是他自以为是的小巧身姿?
张永乐一壁说着,身体已然增高三分之一,简直就是巨人一般。唐非恍然大悟:缩骨功!与金鱼同在水月宫的张永乐也是缩骨功的高手。
“嘿嘿,舒展开来的身体,可就灵活多了。”张永乐伸了个懒腰,目光如饿虎般射在唐非的脸上。
张永乐先前的身手已然足够灵活迅疾,唐非想象不出自然状态的他又会怎样,急忙将大霹雳一抖,月牙状的兵器顿时生出一条长杆。然,就在他还没能握稳兵器的时候,他就看到大霹雳飞向远处,而同时飞出去的,还有那只握着长杆的手。
血,顿如喷泉狂涌。
感觉到剧烈疼痛的时候,张永乐已经站在他背后,粗壮而有力的胳膊扼住他的喉咙:“看到我这个样子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这是唐非继看见西风“雷覆”之后,第二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头顶几十丈高的地方吱呀一声启开一道缝隙,射下微弱的光芒。几个女子的脸凑过来,兴致勃勃地观望,她们道:“死了死了,必死无疑!”
剧痛与惊悚充斥全身,唐非抬眼望向那道微弱的光线,喃喃:“必死无疑?她们……是在说我么?”
……
当钟鬼说“唐非必死无疑”的时候,雪千寻只道他危言耸听。而西风因为不想吞下烈酒,在巨钟里窒息过久,此刻昏迷不醒,雪千寻不理会钟鬼,只顾抢救西风。她曾翻过朱雀的医书,遂依法尝试:先将她扶起,从其背后,一手握拳,拇指对准其肚脐与胸骨中线,另一手包住拳头并握紧,两手快速向上方挤压几次。不一刻,西风眉头皱了皱,开始了微弱的呼吸,雪千寻大喜,忙与她四掌相对,给她身体输入灵力。
钟鬼被无视,极不痛快,同时更加惧怕西风醒转,对雪千寻和锦瑟道:“看来,对你们来说,唐非死了也无所谓。”
雪千寻冷冷瞥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无所谓。你的胡话谁能相信?”
锦瑟也道:“姹紫嫣红的功力,我和西风、唐非早不约而同地试探过,除非她们是绝顶高手,呼吸、步态之中方能完美地隐藏真实功力。然,那种程度的高手却又不大可能在那时那地布下迷宫、易容改扮,也不可能敬畏小狼儿,更不可能轻易放走我们三个。我们早已考虑到:就算那四个人一齐出手,唐非也不会落败。况且,你们水月宫发出的天元论武邀请函上明确写着:每次出战的人数不会超过参与战斗的被邀者数目。退一步讲,唐非为神盗,闯龙潭虎穴取宝亦如探囊取物,他最精通的就是脱身术。所以,即便姹紫嫣红中存在一位稀世高手,一对一的话,唐非没有胜的可能也有逃的把握。”
钟鬼听了,放声大笑,直叫:“大错特错!”看到雪千寻和锦瑟诧异的表情,他的眼中更有得逞的笑意,转身,唤道:“姹紫嫣红,给她们看样东西!”
雾气中传来铁链剌剌的声响,随之出现四个巨钟,每个上面立着一个人,而他们的样子却是:西风、锦瑟、雪千寻和唐非。
钟鬼继续道:“有些人仅仅让人感觉强大,而另有一种人,则让人感到恐怖。唐非的对手——张永乐,便是我们水月宫可称之恐怖的人。你们自己看罢。”
钟顶上的人纷纷跳下,同时丢出一段尺八长的东西,滚了几滚到达她们面前。只一眼,染红了她们的视野。
连一向冷定的锦瑟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雪千寻不禁惊呼:“唐非的手?!”双臂一颤,被支撑的西风的身体不由地晃了晃。
锦瑟顺势扶住西风,问钟鬼道:“你所说的张永乐是什么人?”
“除了恐怖二字,不好形容,不敢形容。因为即便是在水月宫,除了包括宫主在内的三四个人,他也任何人都敢杀。所以宫主只好命他独居太阴山,看守某样宝贝。事实上,张永乐并不该参与这场天元论武的战斗。怪只怪唐非倒霉,他自己掉入了饿虎之口。嗯,闲聊就到此为止,趁西风没醒,还是将你们立刻解决掉的好,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