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夜早已待锦瑟特殊,只是那个面容冷漠的家伙从不表达什么,让人难以感受得到她的苦心。
在这去往第五魅结界的途中,雪千寻难免伤感,不由念道:“我与魅姨先敌后友,还有很多疑惑未向她问明,她竟突然逝去。”
第五魅的暴毙曾给雪千寻极大的撼动,而紧接着又接连发生更为激烈的大事,让她暂时忽略了第五魅这桩悬案。如今想起这位长辈,伤感与困惑交织,萦绕心头。
雪千寻努力思考着,喃喃道:“对了,与第五魅那场对决的间隙,我丢了一段记忆。”
至今,其余所有人都已知道御龙符的本质为何物,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向雪千寻明言。雪千寻也就不可能知道御龙符其实是比龙吻更可怕的寄生灵魂。
说完那句话,雪千寻只觉西风握着自己的手陡然变得更紧了,转头望她,却见西风目光邈然,焦点落在很遥远的地方。雪千寻也多少感觉得到,那段失忆,大概与自己的“剑鞘”体质有关,而自己这个剑鞘所承载的御龙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亦有不祥之感。只是,她更怕西风担心,便不再提起这个问题,而道:“我是被南宫清——不,是倾夜——的鹦鹉唤醒的。我听到鹦鹉说:不要再被第五魅瞬间打得惨败,很丢脸的。”
雪千寻说到这,众人不由看了眼倾夜。锦瑟想起倾夜说的那句话——能与御龙符共存在同一躯壳的灵魂,怎么可能弱?看来倾夜一向不是个一味呵护小姑娘的人,她会“狠心”地把人——尤其是她认为不可能弱的人——推向严峻的试炼面前。
只听雪千寻接着道:“我为打败第五魅,只好临陈磨枪,钻研适宜操纵傀儡术的琴曲。我少时在家中无意中读到一部名曰《神魔同泣赋》的曲谱,却是记得不全。正在地上写写划划反复推敲时,竟有一个神秘人帮我补全了《神魔同泣赋》。”
锦瑟笑道:“雪姑娘,既然《神魔同泣赋》是你少时在家中读到的,那么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就并不难猜了。”
雪千寻恍然大悟:“那个人就是哥哥啊。”
既知道《神魔同泣赋》全谱,又关心雪千寻安危的,当然是她自家表兄玉楼了。
西风道:“天元论武第三场对决之前,玉楼便与我暗中传了信。他说他将把母亲的《神魔同泣赋》传授给千寻,并会放唐非一条生路。”
西风早知道唐非不会死。可是,哪怕面对身边最亲密的伙伴,她也不曾明言。身处深不可测水月宫中,不知有多少敌人躲藏在看不见的角落,为保全卧底的玉楼,哪怕让同伴伤感一阵,她也只有暂时隐藏那个秘密。
伊心慈不由一震,忙问道:“那么屠魔人现身时,你是否认出他是假冒的青龙?”
西风道:“且不说他二人武功路数截然不同,单只看眼神,屠魔人和玉楼根本就是不一样的。我自然看出他是假冒的,只是当时屠魔人敌友不明,便没有拆穿他。”
雪千寻又道:“魅姨曾提醒我说,锦瑟很危险。她明明不认识锦瑟,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哥哥叫她说的?”
事实上,当初听到第五魅这种近乎“挑拨离间”的告诫,雪千寻略有几分不快,只不过她发现第五魅神色诚挚,料她不是真的挑拨离间,便只有心领对方的好意。
西风淡淡道:“是玉楼太多虑了。”
当年,锦瑟突然加入逍遥神教,却又来历不明,她的实力深藏不露,一旦显露便惊艳得令人瞠目。连何其殊都称这个属下为“双刃剑”,不敢小觑,玉楼又怎会不注意到她?而况,正是这样傲骨清华之人,却偏偏守候在雪千寻左右。发觉锦瑟对妹妹出奇的亲近,玉楼难免怀疑她有什么叵测的居心。
西风理解玉楼的顾虑并非无理无据,这时,却只轻描淡写地说家兄是“多虑”。
雪千寻想到传授自己《神魔同泣赋》的原来是玉楼,也很感激。又道:“原来《神魔同泣赋》的作者是姑姑啊。”
西风望了一眼倾夜,道:“倾夜,家母和第五魅一样,是琴音傀儡师罢?”西风和生母其实极少见面,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来说,夙沙行芷也是个很神秘的人。
倾夜点了点头。作为暗武系武者之权威,所有修习暗武系武功的人都需得到江湖笔的认可,方能称为“驯兽师”、“傀儡师”或“尸巫”。
西风望着雪千寻,目光柔和,流露出喜爱之色,温声道:“说起来,你倒是比我这个亲生女儿更像母亲呢。不仅是在艺术天赋上,连外貌都多有相似之处。难怪第五魅会把你误认做挚友的女儿。”
在与第五魅决战之时,雪千寻念出了玉楼教她的一句话——“玄蚕丝尽断夙梦,琅峰别客搅玉沙。”这句话暗指她自己与夙沙行芷有渊源,第五魅便认定雪千寻是其女儿了。
雪千寻又疑惑道:“哥哥教我跟魅姨说:‘大雨大雪天里,心口还疼不疼?记得添上那件金兰小袄。’魅姨听到那句话后,眼神立刻就变了。”
倾夜道:“行芷和第五魅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后来行芷嫁作他人妇,第五魅与其反目。两人有过一战,第五魅战败之后投身在了星海麾下,自此不再涉足内陆。”
雪千寻幽幽道:“她恨姑姑么?”
倾夜道:“不是恨。是怨。”又接着道,“几乎每次天元论武,第五魅都有出战。她很强,却似乎有心疼的不治之症。我问过她,她说那病痛是与行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