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刀切在哪,怎么切,什么时候切下,都是朕需要三思的。
就好像针灸治病,你要扎得准,既不见血,也能够治病,我这一刀子要是切得足够精妙,说不定也能如此……」「陛下所思不无道理,只是臣妾担心……」「你在担心玉龙山的事情?」凌云看了赵琴一眼。
「臣妾确实在担心玉龙山,但也也不只是玉龙山……倘使玉龙山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靖王等人未必还坐得住,到时若再多一些暗中捣鬼、浑水摸鱼之人……」凌云恍然,然后微眯起眸子,轻轻说出三个字:「天隐门。
」赵琴点头道:「天隐门目的不明,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有搅动风云的能力,若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出手,后果难以预料……」凌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似意有所指道:「听说那位陈院长在三天前出关了。
」赵琴愣了愣,隐约明白过来什么,不确定道:「陈卓?」凌云笑道:「他现在应该快要通玄境了,算起来,这位前天玄宫的少宫主,比起永明可是丝毫不让啊……」赵琴看着他,有些惊讶道:「您是想要……」凌云抬头望向夜空,群星闪耀,交错纵横,犹如巨大的棋枰,他将目光投射进幽远的深处,似要极尽星河,看到深藏于黑暗中的光芒,缓声说道:「风物长宜放眼量,再看看吧……」——第七十五章欢喜北羌武士骁勇善战,骑乘的都是最迅勐的马匹,尽管当今陛下在十年以前曾让北羌吃过一次亏,但也只是将北羌驱逐出关,这些年来北羌始终还是中原的心腹大患,许多人嘴上不说,心里头一直忧心忡忡。
而今这一次胜仗,并不仅仅是中原对北羌的一场大捷,而且还是中原国富兵强的最有力证据,是给天下百姓的一颗定心丸。
因而随着西北的捷报传来,天都上下都出呈现出如沸腾一般的狂喜。
上至公卿大臣的庆祝,下至文人墨客的诗词会、青楼勾栏的活动,这一切都将天都的氛围炒得犹如过年一般。
在满城的热烈之中,夜幕在不知不觉降临了。
暮春的风拂过楼船画舫 连成一片的河面,吹进天都,从丝竹声与锣鼓鞭炮声之间穿过,来到书院旁的庭院之内,吹起站在阶上的美人儿那莲白色的裙角,舞动着缠缚在她发髻上的五彩缨线。
她穿着一袭莲白色的长裙,腰间系上一条同色的丝绦,既显出她纤细的身段,又将那对尺寸惊人的鼓胀胸脯突显了出来,教人浮想联翩。
火红的灯光正斜照她那妆容精致的脸颊上,将她衬出一种成熟妩媚的感觉,再配以她此时含羞带怯的神态,更是有种独一无二的美感,如梦似幻。
陈卓看着她,有些呆了。
「看……看什么呢?」何薇薇秀靥微微一红,嗔怪的瞧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欢喜的,她今天来得晚了一些,便是在打扮上花了不少功夫,原来还担心会不会有哪里不足,此时见了陈卓的神态,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陈卓认真道:「师姐,你今天真好看。
」何薇薇脸上更红了,水汪汪的杏眼里闪过一丝媚意。
出了院子,两人便去了最是热闹的陵安街。
街头巷尾里都有花车巡游,万盏大红灯笼挂满千家万户,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何薇薇在陈卓的身旁紧紧的挨着他,两人的手在走动之间时不时触碰到一起,让何薇薇不由心猿意马。
忽然间陈卓伸手一探,拉住了她的葇荑,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中。
这一刹那,何薇薇的身子微微一颤,秀靥浮起酡红,却也没有挣脱,只是微微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也不敢抬头看他。
她曾亲过这位师弟的脸颊,前不久还紧紧相拥过,亲密程度比之牵手还犹有过之,只不过那些到底也只是一时情动,此时此刻却又有几分不同,对于两人有种非同寻常的意义。
何薇薇在芳心乱跳之中,心里一点点绽出了欢喜,与耳畔传来的摊贩们零零碎碎的吆喝、余光里看到的那些张灯结彩的喜庆色彩揉杂在了一起。
陈卓开了口,似是在解释:「路上人多,这样子好些。
」何薇薇应了一声,小声道:「我,我明白。
」街上尽是热闹的声音,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细细品味着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欢喜。
他感受着她的纤柔,她体会着他的温暖。
直到过了一个转角,两人才习惯了此时的亲密状态,并被眼前各种各样的商贩吸引了目光。
短暂的宁静过后,陈卓感觉自己的这位师姐好像比平日里还要活泼了几分,拉着他的手去这去那,哪儿有新奇有趣的地方,便往那里钻进去。
遇到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还会试着琢磨捣鼓一下,若是想通了,还会得意洋洋的跟他显摆一番。
倘使看到了张牙舞爪状貌吓人的面具,便会偷偷摸摸的戴上,转身吓吓陈卓,然后兴致勃勃的看着陈卓的反应,若是不尽兴,便要佯怒嗔怪,若是得逞,便嘻嘻的笑起来。
「这个多少钱?」何薇薇从摊贩手里接过一个色彩鲜艳的吉祥轮,高粱杆,彩绘纸,轻轻往上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