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正值壮年的秦坚又锒铛入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得在一旁暗暗祈祷,秦瀚甚至有些鄙视自己,鄙视自己的无能,鄙视自己的审时度势,以往自认为最大的优点也是被自己批的体无完肤。
不知不觉中身旁就传来斟酒的声音,秦瀚没有回头,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但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秦瀚一直认为不把悲伤的情绪传递给别人是一种美德,哪怕到了现在也是如此。
燕子倒完酒后,愣愣的看着别过头去的秦瀚,这三天以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还是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秦瀚浑身散发的戾气以及那有些颓废的心绪,燕子很担心,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在她眼中的秦瀚仿
佛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拯救自己于危难中,连这样的人都有了想不开的事,自己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强忍住泪水的秦瀚,酝酿了好一阵后才转过头笑道:“跑下来做什么?难不成要陪大哥喝酒么?”
闻此燕子抽出那稚嫩的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道;“大哥既然要喝酒,燕子陪着就是了。”
说着就端起了酒杯朝秦瀚敬去,秦瀚见此愣了愣神随后哈哈大笑道:“我们哪儿也不去了,明日就回家,陪着哥哥我一起参加府试。”
燕子茫然道:“家?家在哪里?”
......
此刻在乾德殿的御书房中秦皇李俊正面色铁青的看着下首众人,而坐在下首的户部尚书钱大勇,工部尚书水逸,吏部尚书卫开阳,以及首辅任贤安和平国公李成安也都是一言不发。
“众位爱卿,这两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何户部的账面上却仅剩不到一千万两白银,金子也不足一百万两,我想知道剩下的银子都跑去哪儿了?”
钱大勇此时再也不好装聋作哑,于是就把随身携带的今年的账册拿了出来道:“启禀陛下,今年到目前为止共上交白银五千四百三十二万两,铜币上缴两千七百八十五万三千二百贯,上缴粮食三千四百三十二万石,支出白银四千八百五十万两,铜币两千三百万两,存粮一千万石。”
皇帝听后皱了皱眉头道:“为何今年会上缴如此多石粮食?往年寡人记得也不过千万石左右。”
说到这首辅任贤安缓缓道:“陛下有所不知,今年江南道整体都是收获颇丰,比往年多出了三成还有余,多出来的粮食又吃不完,丰收后的粮价自然不可避免地下跌,于是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豪门大户,都纷纷拿出粮食来交税,这样以来上缴的税粮就多了许多,而税银就又不可避免的少了许多。”
“理是这个理,但这绝对不是国库空虚的理由,我前些日子还看了弘正五年上的税表,就是把税粮算上也不过八千余万两,而那年淦江中上游雨水过多,冲毁了不少水坝,桥梁,民田以及民宅,那一年光是在这上面的支出就达一千五百余万两,最后余下的税银还多达一千余万两,玄承十八年各项税收加起来高达一亿两千余万两,今年更是只多不少,你们告诉我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五人闻之互相看了看还是任贤安继续道:“陛下,弘正五年在册的亲王只有三十二人,郡王不到百名,而到了如今在册的亲王就高达百名,郡王更是已有三百之多,而其余的宗室加起来早已有数万名之多,这还是太祖他老人家最初定下来的除了世袭爵位以外,其余的都是每代降一级,要不然现如今已是十万有之。”
“光是最底层的尉官朝廷就要赏赐给他们一百两白银,一百石粮食,三十匹上好的布料,您可以算算,三万多名皇室勋亲,全部按照这个标准算,都要支付近千万两银子的开销,而弘正五年才不足万人,开销自然是小了许多,钱大人前些日子把今年朝廷对于所有勋亲的花销算了一下,足足有两千万两之多,其中好一部分人连去年的份例都拿走了。”说罢后任贤安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