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x23u
朱璃在刺史府客厅,摆宴会客。
一共派出牙兵邀请了四人,分别是六要书斋的荆浩、洞庭学堂的许棠、秋夕文苑的张乔、以及稷下书院的莘先生。
四人中,荆浩、许棠、张乔欣然而至,而那位神秘的莘先生,却推脱身体不适,并未前来赴宴。
饮宴之上,朱璃坐在上首,凝儿小娘坐在他的右边,鼻涕虫朱,一抽一搭地,瞪大一双清澈的双目,装模作样的坐在朱璃的左边。
这可不是朱璃的安排,而是这两个小家伙非要跟来的。
三兄妹一起出场,另外还有郭奇佐、郭崇韬、严可求三位高士作陪,已经算是朔州最高规格的宴请了。
彼此客套落座后,朱璃起身,举樽向着荆浩三人,朗然道:“诸位皆是当今高士,今日莅临寒舍,朱某不胜欢喜,仅以薄酒一樽,略表敬意。”
“使君客气,此来朔州经年,如今有幸,能同使君把酒畅谈,荆某一样不胜欢喜。”荆浩连忙起身举樽,客套一番。
“许某亦然。”许棠起身举樽。
“张某惭愧。”张乔同样起身遥致。
众人一杯饮尽,再次落座后,朱璃径直道:“自古有言,十年寒窗苦,货与帝王家,如今阉宦当道、圣人不鸣、狼烟四起、魍魉纵横,致使天下无数贤达,空有满腹经纶,却投效无门。”
“朱某不才,愿以微薄之力,守护一方黎民,然在下一介布衣,名不闻于士阀,才不睐于贤达,苦心经营、寡力少智,渴求高士,殷望点拨,今日诚邀三位,就是想请三位出山,助在下为河朔父老做点实事,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荆浩等三人闻言,相顾对视了一眼,受到朱璃的邀请,他们就知道了朱璃的用意,现在肯来,也都抱着探一探这位刺史的志向和为人的。
可是尚未等他们出言试探,朱璃就直接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这突然的一幕,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和筹算。
三人毕竟皆是当代才子,只是略一沉吟,许棠就当先拱手道:“‘章句非经济,终难动五侯’,使君之请,我等纵有殷殷之心,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三人中,就属许棠碰壁最多,别人大多欣赏他的才华,却不满他做实事的能力,因此,历史上许棠做过的最高官,就是一方县尉。
无论是许棠,还是张乔,二人皆是流芳百世的大诗人,可是诗词写得再好,却不能经国济世,又有何用呢?
“哈哈。”朱璃闻言,大笑一声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魏武帝曹孟德曾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许兄、张兄亦有拳拳报国之心,兼且才高八斗,基础雄厚,朱某可先以一县相托,只要二位用心经营,功成圆满之际,朱某绝不吝惜,必以一州相委,如此可好?”
朱璃对许棠有所了解,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在后世,许棠的作品要么遣怀消愁,要么忧国忧民,如“青云知有路,自是致无因。”一句,也道出他有心报国,却不得门径之苦。
来自后世的朱璃,一直都相信一句话,有心、肯努力,即便最后的结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绝不会太差,既然许棠有心,那朱璃就给他
平台,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以一县之地相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朱璃肯放心,还是因为无论是郭奇佐、还是郭崇韬,都是可以扶大厦于将顷的大才,有这两个人罩着,他不怕这二人失败。
而张乔同许棠又不同,许棠现在三十四、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肯上进,最后坐上一州刺史,甚至出将入相都不成问题。
张乔现在已经年近知天命了,而且其人做过京兆府解试,别的不说,就光说教育方面,此人肯定有一手,即便他县令当不好,朱璃还可以让他回来,为云朔之地选拔人才。
而且此人渴望天下太平,但凡这样的人,至少不是一个坏人,让他先试做一方县令,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朱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意思很明显,机会我双手奉上,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而且二人今日前来,也是抱着有没有门路的目的来的,这样的机会,怎容错过,自然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下来。
一见二人答应,朱璃也不含糊,立刻敕封许棠为忻州五台县县令,敕封张乔为岚州阳曲县县令,择日即可上任。
许棠、张乔之事解决,朱璃的目光就看向了荆浩。
其实让不让荆浩出仕,朱璃内心十分矛盾,这位可是后世著名的画师,若是出仕,会不会影响他的创作,可若是荆浩出仕,能够干出一番成绩,福泽一方百姓,应该比做个画师更了不起吧。
见朱璃望向自己,荆浩拱手道:“使君若是让我出任县令,荆某自然是愿意的,可荆某有个不情之请。”
一见荆浩没有推脱,朱璃大喜过望,客气道:“先生客气,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
荆浩看了看许棠,继而转过头来,再次看向朱璃,拱手道:“使君能不能将五台县令,让在下担任呢,改任许兄出仕别处可好?”
此言一出,在座的其他人或许十分疑惑,可朱璃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山水画啊,有山、有水的地方,才是荆浩最向往的地方。
五台山就处于五台县境内,隶属太行山一系。
显然,在荆浩的心中,福泽一方他乐意之至,但绘画的爱好,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