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此话一出,蜀中降臣们纷纷愣住。
顿时一群人也没心思看蜀舞听蜀乐了,齐齐看向了刘璋。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试探?
还是单纯的馈赠?
吴懿的心里十分紧张,吴班的心里也很紧张,黄权更加紧张,张肃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激烈的跳动着。
倒是张松默默的看了看郭鹏,又看了看刘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刘璋愣了一下,然后偏过头,看了看依旧跳着蜀舞的舞女们,又看了看郭鹏和煦的面容。
然后千言万语汇做了一句话。
“陛下恩赐,臣……臣不敢不要。”
“嗯,好。”
郭鹏看起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群乐师和舞女,孤就赐给你了,你若是思念蜀中,便可以听听蜀乐,看看蜀舞,岂不美哉?”
“陛下对臣的恩德,臣永世不忘!”
刘璋跪伏于地,将头深深的抵在了地面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
郭鹏大笑不已。
蜀舞继续,场子继续,魏官魏将们毫不在意的继续觥筹交错,互相饮乐。
蜀中降臣们也纷纷松了口气——原来这不是试探,只是馈赠。
于是他们继续观看这令他们感到为难的蜀中乐曲,继续感到忧愁,感到悲伤,感到不堪回首,感到痛彻心扉。
那又能如何呢?
身在洛阳,为阶下囚,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越来越好,于是郭鹏坐在高台之上,举起了酒杯,朝向坐在下方不远处的许靖。
“许公,这杯酒,孤敬你。”
许靖正在悠哉悠哉的欣赏歌舞,骤然听到郭鹏呼喊他的名字,一愣,看着郭鹏举起酒杯对着自己,他立刻端起了酒杯坐直了身子。
“臣惶恐,臣不敢!”
“哈哈哈,没什么敢不敢的,许公,这杯酒,孤敬你,但也不只是你,还有你故去的从弟,许子将,这杯酒,也要敬他。”
郭鹏突如其来的敬酒让很多人都有些奇怪。
尤其是蜀中降臣们,对于郭鹏突然向许靖敬酒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大难临头背叛主君还被抓到的叛臣,按理来说应该身败名裂,被新君所排斥。
结果郭鹏不仅不排斥他,还优待他,没有让他遭到任何难堪的事情,而且还任用他在礼部做官,不仅如此,还要敬他的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鹏是什么想法?
群臣都很奇怪,不理解。
然后郭鹏提到了许子将,已经去世好些年的许子将。
一些年纪比较大且出身兖州豫州一带的官员们顿时想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
比如曹操,他立刻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许靖也骤然想起了那一段往事。
那段往事在他和许邵关系破裂之后就没有再提起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淡忘了,结果郭鹏突然提起,才叫他突然想起。
大部分官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许邵也故去很久了,关于他的故事也渐渐没人提起,眼下知道的人的确不多,更别说郭鹏和许邵之间的往事了。
他们之间还有往事?
官员们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燃烧。
“不曾想陛下居然还记得。”
许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陛下真是好记性。”
“那件事情对孤的影响很大,孤又怎么会忘记呢?孤记得是一清二楚啊!”
郭鹏叹了口气,扫视了一遍群臣,笑道:“诸君大概都不知道,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毕竟已经三十年了,当时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现在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是吧,曹首辅?”
郭鹏笑盈盈的看向了曹操,曹操立刻回复。
“是的,三十年间,变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不在了,臣有幸伴随陛下三十年,现在想起,不胜唏嘘。”
曹操是郭鹏的妻兄,在郭鹏年幼时就与他友好,和郭鹏之间的关系当然不用说。
可这两人说着三十年前的事情,叫很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官员非常奇怪,心里痒痒的,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
能知道皇帝的一些私事,那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郭鹏笑了笑。
“诸君都不知道,那孤来说说,说起来,此事还真是有趣。”
郭鹏站起了身子走下了高台,缓缓开口。
“三十年前,孤八岁,那时,许子将公可是天下间的风云人物,他在汝南平舆开月旦评,点评天下士人,诸位应该还有印象,或者听父辈说起过。”
郭鹏环视周围人一圈,周围人纷纷点头,年龄大的年龄小的都听说过当年的月旦评。
“当年,月旦评可谓是中原一带的盛事,每月初一,子将公和许公一起,在平舆县主持召开月旦评,品评天下士子文章,择其优者大力赞扬。
在当时的中原,但凡是可以得到这二位夸奖的士子,无不立刻扬名立万,身价倍增,立刻就会成为风云人物,被万众敬仰,那时节的场景,孤,历历在目。”
郭鹏满脸唏嘘,走到了许靖的座位前看着他。
许靖连忙行礼。
“既然得到二位的夸赞就能扬名立万,身价倍增,那天下士子当然会大量前往,中原一带,荆州,乃至于河北,都有士子前往参加月旦评,惟愿得到夸赞,一举扬名。
曹首辅乃孤之妻兄,当时仰慕子将公,也想得到子将公的夸赞,于是多次携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