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的时间,当军队还有一天就要开拔的时候,郭承志回到了郭鹏身边,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基层社畜之旅。
“感触如何?”
郭鹏询问郭承志。
“太辛苦了。”
郭承志直接蹦出四个字,一脸苦涩的笑道:“大父,我从没想到做一个基层小吏居然要做那么多事情,压力居然如此之大,感觉比我们在学校里接近考试的时候压力还要大。”
“你们考试算什么压力?横竖被责罚一阵,与这里的工作相比,考试有生命危险吗?”
郭鹏摇头道:“军令如山,不得有误,耽误行军征战,负责后勤的官员上上下下都要问罪,罪行严重的话,斩首也未可知,如此严苛军法之下,办事官员才不敢有丝毫疏漏。”
这还真是玩命啊。
郭承志感到后勤人员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大父,这也太严苛了,后勤官员苦不堪言啊,长此以往,怕是他们根本坚持不住,这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
郭承志回想起了自己身边的那些同事们的黑眼圈,还有掉下来的头发,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坐在他身边那个办事吏员只要把手伸到头发里,稍微那么一捋,就能捋下满手头发,搞得他头上痒都不敢抓,只能稍微搓一搓,生怕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变得更加稀疏。
那个头发最少的吏员甚至都不敢好好洗头,生怕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给洗没了,到时候冠都戴不上,但是根据他的经验来看,不洗,头发只会掉的更多。
所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妥协了,老老实实洗头,然后看着掉下来的头发长吁短叹,并且到处打听哪里有卖假发的。
假发这东西自古就有,但是光明正大卖假发的还真不是太多,大家都知道他头发有问题,戴不戴假发其实意义不大,只是相对有点安慰性质的效用。
平时还好,一到战事期间,基层办事吏员由于压力大且总是熬夜,脱发是挺普遍的现象,所以他们也多次向上级部门抗议,觉得不能让他们干活干的头发都没了。
上级部门对此也是相当的苦恼,减负吧,达不到要求,不减负吧,下面人闹着要调职,也是没办法。
所以地方兵部这种后勤部门一到战争期间总是矛盾重重。
郭承志觉得自己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要为那些二十天的工作伙伴们争取一点宽松的待遇。
“苦就对了,他们不苦,前线作战的将士们就要面临危险,稍有什么物资上的缺漏导致供应不上,轻则损兵,重则动摇军心,那是小事吗?你们的工作,关系到三万将士的性命和国家大局,能不严苛吗?”
郭鹏正色道:“承志,你不要觉得辛苦的就只有后勤官员,前线作战的将士何尝不是拿命在拼?为了前线将士,后勤工作务必要严苛,务必要到位,否则受到损失的就不单单是前线将士。”
郭承志一愣,感觉自己的确是想的太简单了。
是啊,军国大事,怎能因为辛苦就想着回避呢?
后勤官员轻松,那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出了什么问题,前线官兵是要找他们拼命的。
而且因为后勤问题导致战争不利,损失最大的,还是国家,与失去性命相比较,失去头发难道不是最幸运的事情?
这样一想,郭承志果断向郭鹏认了错,表示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身处其中,对他们产生共情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也正因为此,你对与他们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你已经知道为政办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郭鹏笑了笑。
郭承志点了点头。
“上官的命令下达,我们要立刻去办,有些时候这件事情还没办好,下一个命令又传达过来,我们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任务最紧张的时候,明明刚开始做事的时候还是早上,一转眼,就到午休,再一转眼,就是星夜了。”
郭鹏听到他这样说,稍微有些怀念当初创业的过往。
“当年大父刚刚建立魏国的时候,也是如此的繁忙不堪,麾下众臣个个都要从早忙碌到晚,根本不得安歇,稍微想歇息一下,也只能趴在案桌上稍微眯一眼,当年的魏国,就是如此这般勤勤恳恳建立起来的。”
郭承志缓缓点头。
“先辈创业不易,太学里的老师,常常如此说,今时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明白就好,知道底下人有多不容易,以后位于人上时,你的施政就要多考虑考虑基层吏员的辛苦,更要顾虑到比吏员还要辛苦的平民百姓,他们才是压力最大的一群人。”
“孙儿记住了。”
郭承志用力的点了点头。
该处理好的都处理好了,军队整备完毕,物资准备完毕,战争即将展开。
大军的先遣部队已经出发,将军张郃被任命为先锋大将,率领先锋三千率先开路而去。
主将李乾统领剩余两万七千主力紧随其后,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战斗前线——那座被当地人称为黑山的反叛部族十余万人最后的栖身之所。
此战,李乾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荡平黑山,彻底剿灭全部反叛部族,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治安战,平定云州。
而且此战之中,帝国太上皇郭鹏身处于大军之中以为参赞,全军士气高涨,斗志昂扬,誓要将这场最后的战斗献给太上皇郭鹏,作为他们此番见面最好的礼物。
郭鹏带着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