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最先反应过来,其余三人反应的也不是很慢,也意识到这是皇帝的阴谋。
他们大惊失色之余,有心解释,却很快发现这个事情没办法解释。
和皇帝联姻的事情之前闹的是沸沸扬扬,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他们靠着和皇帝合作赚取了天大的好处。
现在更进一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解释?
他们已经被士人们看做叛徒,再要解释开罪了皇帝,岂非两头不讨好?
军事勋贵集团和官僚集团已经看他们很不爽,再要得罪皇帝,士人不把他们撕了,皇帝都要把他们吃了。
到时候就算皇帝失败,被迫妥协,想要收拾他们还是轻轻松松的。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或者说,打从他们第一次妥协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势如此,皇帝和士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已然到了非黑即白的地步,中间已经容不得灰色地带的存在。
支持察举,还是支持科举,这就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双方不能共存。
四大家心里苦,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看着同僚们惊异的眼神,他们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事已至此,说,也没有意义了。
士人们对他们各自的府邸发动进攻,到处闹事,示威,搅乱洛阳的正常经济生活秩序,大有皇帝不妥协他们就不罢休的架势。
魏深、屈楚、齐远、马邈等朝廷中下层官员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最大,也最为反对,所以他们群情激愤。
以其中说话声音最大或者组织反抗最积极的几人为首脑,让他们承担起了组织的任务,与太学生们联合在一起,就是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这样一来,整个洛阳城都不安生。
如此,给皇帝带来的压力会无比的巨大,等这件事情波及到了地方上之后,地方上那些官员的怒火和反抗也会进一步动摇皇帝的意志。
他们的斗争就赢了。
就和当年中央与地方串联在一起逼迫刘秀妥协的那样。
一场斗争,可以赢取二百年繁荣,怎么看怎么值!
于是,他们打起精神。
一边冲击许靖的家,一边冲击孔袁荀贾四大家族的家,一边还要逼迫着一些有名气的人和掌握权力的高官表态支持他们,否则就是敌人,许靖和四大家就是下场!
在没有更高等级的士人官员下场之前,魏深、屈楚、齐远、马邈等四人成为反抗行动的公开领袖,各有分工。
魏深负责领导太学生们,给太学生们以目标指引和行动纲领,其余三人则负责维持组织官员们的抗议行动。
眼看着士人们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压力越来越大,一些原先不愿意表态的官员和名人现在也有点犹豫,有些动摇。
皇帝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反应,帮他说话的许靖和不知道是不是站在他这边的四大家被围攻,也说不出话。
不止如此,士人太学生们还进一步发起了罢课行动。
自己不上课,还不允许其他太学内的学生上课。
那些寒门子弟和黎庶子弟,想上课的,就被他们霸占了大讲堂,不准他们去上课。
寒门子弟和黎庶子弟们人少,本想冲进去,但是人数上是劣势,打不过,不敌,只能退避三舍,心急如焚。
那些讲师们被堵在讲师生活区不能出去,一出去露面就被要求表态支持他们。
太学祭酒兼学部尚书以及四大家之一的袁嗣因为流言事件并且试图劝解士子们回去上课而引爆了士人们的怒火,不仅被魏深指着鼻子痛骂,还被一桶脏水泼了全身,狼狈窜逃。
这下子他的名声是臭掉了,也彻底站在了这场士人抗争行动的对立面。
许靖,四大家族,被一起放出来承担士人们的怒火和指责还有攻击,被树立为皇家鹰犬的典型,名声基本上是臭掉了。
魏深等人则因为大无畏的反抗行动和面对皇权“不卑不亢”的举动成为“士人典范”,大有取代那四大家族成为新四大家族领头人的趋势。
眼看着士人们在原本的混乱之中逐渐有了组织和领袖还有行动纲领,可皇帝郭某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态。
时间进入到了九月。
抗议行动的波及面越来越广,很多官署都出现了大量的职位空缺。
本来还在犹豫还在办公的士人官僚们在之前就参加罢工的士人同僚们的劝说下,决定不上班,放着手上的公务不做,以此给皇帝增加压力。
官越小地位越低就越干脆,那些有地位有官职的,还真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不敢轻易罢工的领导官员们被迫承担起了沉重的职责,在少数寒门官员和极少数不愿意参合这件事情的士人官僚们的陪同下,艰难的维系着中央政府的运转。
这群人白天黑夜不断的忙碌着,颇有一种自己进入了修罗炼狱的感觉。
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有些人受不了这样沉重的工作压力,上表请求皇帝顾全大局,响应士人们的号召,把一切恢复原样,这样,朝政就能快速恢复运转。
这是他们唯一的请求。
不然这样下去的话实在是非常劳累,真的受不了。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皇帝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句话不说,一点事情也不做,任由士人们对整个洛阳舆论场进行暴风式的洗礼。
皇帝惯于使用的最强嘴臭武器陈琳一句话也不说,平常为皇帝帮腔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