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久以后将要面对东王府的正面进攻,申屠炎有些愁眉不展,他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起初,他卷入飞地大势之中,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地位,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最开始投降刘天逸是如此,后面主张对东王府敌对,也是如此。
不过现在,想想那人许诺给他的利益,申屠炎总觉得有些亏。
他没料到刘天逸会忽然投降,也没料到飞地十万精兵会这么不堪一击,更没料到身为飞地第二人的田元白会忽然撤兵,直接撤出了乌凤城区域。这让自己之前所有的打算,都落空了。
而现在,整个飞地的战火已经烧到了丘昌城地区,而且他申屠炎,可能要承受整个东王府的怒火。
回到驻地收集消息之后他才明白,东王府进入飞地之后,真正和东王府开战的,也只有他申屠炎。击杀东王府军士,围困东王府将领,意图将其全歼。现在申屠炎想想这些,就觉得头疼。
飞地原本的计划,是将东王府高层引入乌凤城,从而诱杀。将东王府一部分军队引入飞地,用飞地的纵深将这只军队拖死,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夺回黑石大桥的控制权。由此,东王府只能吃个哑巴亏,只要控制了黑石大桥,东王府是没有可能正面进攻黑石城墙的。
原本这计划好似完美无缺,东王府也没有丝毫防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天逸身居乌凤城,又是乌凤城首领,居然被东王府区区两千军士占领了乌凤城,而且还没费一兵一卒。乌凤城前负责防守的田元白,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然退走,回去守他的乐阳城去了。更可气的是,刘天逸的弟弟刘天养,手握四万精兵,居然不战而降,带领所有军士悉数投降了东王府。
所有的计划都已落空,而只有自己,傻乎乎的拼尽全力对付东王府,甚至不惜强征百姓,消磨敌方力量的同时,也能满足那人的条件。
申屠炎本来计划的很好,若长乡城不能将东王府军队围困致死,那自己只需在后追击,将东王府军队追入乌凤城地区,那必然会和田元白的军队正面相抗。如果东王府和田元白的军队打起来,以东王府铁骑的战斗力,可能会对田元白部队造成大量的伤亡,若是如此,对自己将非常有利。
自己不光可以完成那人的条件,之后在飞地之中,也无形中多了一个盟友,田元白一旦与东王府交战,以他的处事原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自己在一旁多言几句,就很可能挑起东王府和飞地之间的全面战争。到时自己强征百姓之事,也不会有人深究了。
完成那人的条件,可以得到想当丰厚的回报,和东王府正面开战,整个飞地倚重自己的地方将会更多,自己的地位也会有极大的提升。而那人带来的威胁,也会不攻自破。
但人算不如天算,申屠炎怎么也没想到,飞地之与东王府的战斗,会一触即溃。乌凤城刘天逸投降。田元白撤回乐阳城,刘天养带着四万精兵不战而降,乌凤城颁布投降命令,飞地再次回到一盘散沙的状态。
而自己,乌凤城去不得,东王府的援军进入飞地之中,自己也不可能再去正面作战,只能灰溜溜的退回丘昌城,等着东王府来攻。
申屠炎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东王府之间,已经结下深深的仇恨,而这仇恨,只能用鲜血洗刷。
此刻,申屠炎坐在城主府前厅中,看着外面夕阳的余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他知道,他现在对于那个人的利用价值,已经被贬到最低,此刻的他,只能死守丘昌城,图那么一丝的可能战胜东王府,这才有回旋的余地。
丘昌城后院,一处隐蔽的庭院。
一道散着微芒的屏障包裹了整个庭院,不时散出点点湛蓝色的光晕。
庭院四周,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庭院之内,除却四周的院墙,内部的所有建筑都已被拆除。地面上,六圈硕大的阵圈深深的刻画在地面之上,不时闪动湛蓝色的荧光。
周围的自然之力,缓慢的向这阵法汇聚,每过半刻,阵法所有阵圈会同时亮起,湛蓝色光晕忽然乍现,而后迅速归于平静。
因阵法的吞吐,这庭院四周的自然之力比之其他地方,要浓郁许多,站在庭院之外,普通人都能感觉到神清气爽。
申屠炎屏退了左右副将,自己缓步来到这偏僻的院落之外,感受着面前院落内散出的浓浓的自然之力,看着那不时闪现湛蓝光辉的屏障,轻声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又能怪得了谁呢。
若怪,只能怪自己,在两个月之前,轻易的接收了那个人的诱惑,让他在府内布置阵法。
再睁开双眼,申屠炎的眼神中忽然爆出一丝狠辣的光芒。他不再去感慨,转身离开了这庭院,回到自己的书房之中。
因自己的贪婪和yù_wàng,想要更进一步,由此才慢慢跌入了yù_wàng的陷阱之中,不能自拔。而到了现在,他想要退缩,却也不可能了。
他已经亲手将自己绑在了战车之上,只是到了现在,他都不清楚,这战车,到底是属于谁的。
但无论如何,他申屠炎,也没有了退路,退只有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
一日后,叶观带着皇永宁的兵符,领着东宣城百夫长徐宝,在乌凤城盆地外的驻军地领了两万军士,正向丘昌城方向行进。
骑在战马之上,叶观一袭青色长衫,仙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