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我实难咽得下!”
将哭天抹泪的刘婆婆送回家去,好言安抚一番之后,三人回到马权的蜗居,糜贞儿立即愤愤然地道。顶 点 x 23 u s
“咽不下也没办法,”马权淡淡地道:“目前只能这样,徐才李大两个无赖已经被收监,刘婆婆说媳妇是被人掳走的,县太爷也吩咐三班六房的衙役和乡官里正们寻找了,还要怎么样呢?”
“分明就是那个王粮长指使心腹人冒充王家管家,伙同徐才李大二人绑架了刘家娘子,若县老爷对他用上大刑,不怕他不招。”
“用刑?先不说粮长身份几乎与县老爷平起平坐,就从办案公正角度讲,不怕落个屈打成招的罪过?”
“哼!难说这狗官与那粮长不是狼狈为奸!即便两人没有勾结,眼下秋粮征收在即,这狗官还不巴结着一下那粮长?”
“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张大人办事还是很公允的。”身为讼师的沐阳还有些法律思维,解释道:“站在刘婆婆的角度来说,当然恨不得打那粮长几大板,叫他乖乖吐实。可事实却是那关键人证不在,即便王粮长招供,此案也有重大缺陷,做不成铁案。身为县令,张大人就不该感情用事,不管你说的多么可怜,就该只看证据。”
说罢,沐讼师果然停顿了半天,又多了一句废话:“迷障重重心物转,境由心生方自在啊……”
马权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不是叹案情,却是在同情张靖初大人:糜贞儿这个真正的参与者,都觉得县令与粮长勾结。那些根本一无所知的百姓,听闻刘婆婆这么可怜的遭遇,再闻县令对王粮长毫无作为,那对县令大人会是个怎么看法?
人心向来同情弱者,面对全县几乎都是法盲的状况,张大人若不能早日结案,官府的威信恐怕只会日渐消弭下去……
两人这两声叹,立时让糜贞儿勃然大怒、目欲喷火:“如何能自在下去?!昨晚我们亲眼目睹,分明就是一桩强掳民女的劣行!你们两个大男人不管,我看不过去,一定要管上一管!”
“你如何管?”马权斜了她一眼,表情很是欠揍。
“哼,我们江湖人士,最见不得你们这等婆婆妈妈。既然官府不肯用刑,那我今夜便蒙面潜入王家,找到那藏匿于王家那联络人,一番严刑拷打,案情自然水落石出!”糜贞儿一挺胸脯儿,快人快语道。
可马权却一下茫然了,实在佩服糜贞儿太有才了:“然后呢?”
糜贞儿被他的表情也弄得茫然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马权愣了一下,才摸摸鼻子,苦笑道:“好法子,好法子,如此犀利简单的法子,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糜贞儿听马权赞叹,竟俏脸一红,小声回道:“
那是自然。”
可不料马权脸色一转,跟张大人学会了变脸般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你当王家是糜家,你想进就能进的?这王粮长自己做了亏心事,又岂能不笼络几个江湖好手坐镇?还有那些家丁护院,恐怕不会比糜家少上多少吧?哦…您糜大小姐您武艺高强,以一敌百,自然可旗开得胜、万无一失……”
糜贞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马权在嘲讽她,脸蛋儿迅速红了起来,刚要发威。却听门外一人说道:“纵有几个江湖小贼,外加几十家丁护院,我也可保证不惊扰一人找到那联络人!”
伴随着这股子坚定傲气的声音,流火大侠长身玉立的英姿就出现在马权的蜗居里。身后,还跟着事事都跑不掉的单烁枫单大侠。可马权见是这两位也来搀和,虽然感念他们的一片古道热肠,但想着流火这家伙上次连自己都没保护好的事儿,不由带上几分阴阳怪气回道:
“好,很好,有流火大侠出手,那潜入王家自然可以。不过,你们寻到了那联络人,也一番严刑拷打,这联络人也乖乖招出了王粮长绑架民女的大案……接着呢,接着你们怎么办?”
马权双目如刀,一一从众人身上戳过去,一边戳还一边说道:“就算你们都一切顺利,得到了证据。然后你们就擎起正义之剑,冲入那王粮长的卧室,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面对一群土鸡瓦狗,拿出当年常胜将军的气度,杀他个七进七出,最后抱着刘家小娘子凯旋而归?”
糜贞儿一张小脸儿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听着马权嘲讽的口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越瞪越大,恨不得将马权直接瞪死;流火大侠这武功高手也敌不过马权这一招‘洞若观火’,只是碍于高人风范,仅仅微微低了低高傲的头;而单烁枫被马权瞥过,则连连摆手:“师傅,您看徒儿做什么,徒儿向来是打酱油的……”
唯有沐阳同志比较硬气,面对马权的目光,从容回道:“掳来那联络人,五花大绑扔在县衙门口,不愁案子不破!”
“好好好,不愧是有着法律常识的讼师啊,说出的话就是有水平。”马权简直被这些家伙气笑了,见沐阳还真以为自己得计,转口就说道:“亏你也敢这样说!冲入王家掳掠那联络人,那误伤无辜怎么办?暴露身份怎么办?没找到联络人却打草惊蛇,让王粮长加倍小心隐匿那联络人怎么办?好,就算今夜你们的运气爆棚,顺顺利利将一切都做好,难道张大人就是傻子,就是土泥儿脾性?就不会治你们一个僭制逾法之罪?到时候我是不是要挎个小篮子,天天到大牢里去给众英雄探监?”
一席话将地方豪强之女、江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