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楼里,
两人默默对视,其中一人静默品茶,另一人托肘凝思,尽显高人风范。x23u所说之话,一言一句都透露着深刻的禅理。
“他们走了……”
“嗯,都走了。”
“为何你不走?”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
马权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实在受不了他跟戒色这般别扭的谈话,放下了自己的胳膊肘子,露出痞态:“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只有半天时间回糜家收拾,明天就要好好上班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可戒色似乎真想怀念一下当初方丈与他说话的味道,端着架子不肯放下。
“因为进店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调戏阿香!”马权一语中的,一针见血。说得正微微品茶的戒色,一口茶都喷着了出来,咳嗽连连。
“好吧,好吧。”被马权看出自己的贼眼朝着阿香的上中下三路瞟了不下几十眼,却忍着没有放手施为的伪装,戒色举手投降:“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酒肉和尚,还更爱色。不过,今天不是我有话跟你说,而是你应该问我一些事儿吧?”
“行,行,按你的套路来。”受不了磨叽的戒色,马权开始单刀直入:“这些人为何突然闹到了县衙?”
“担心他们未来老大的安危,顺便来探探你的品性为人呗。”
“嗯,可以理解。”马权点了点头,早先他就有过收服城东一帮泼皮无赖帮他看着糜家动静的想法。现在糜家看起来应该真不会卖了他,这个想法就暂时失效了。不过,值得肯定的是,这些泼皮无赖、城狐社鼠包打听的功能倒真挺好使,自己刚入衙门,他们就无风自动起来了。
“胖三虎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放下之前的闲篇儿,马权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帮派建设大路。毕竟,这件事儿已经不再仅仅是张子攀的事儿,而是牵扯到县太爷对他的‘殷殷期望’啊……
“差不离儿吧。”戒色抬了抬眼,回复了几分黑帮分子、江湖高手的风范。
“怎么说?”
“就是基本上正确,那些下层泼皮无赖的生活状况的确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要真想收服这些城狐社鼠为你所用,光芙蓉楼和衙前街的两番表现,恐怕还不够。”
马权这时也认真起来了,芙蓉楼的立威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可后来衙前街和这个清心楼的做派,都是他豁着心才特意做出来的。以马权的认知,管理其实不过一条,只要能恩威并施,那就没有治疗不好的疑难杂症。
为一个泼皮头目得罪跟胡捕头撕破脸,这已经明目张胆站在他们泼皮这边上了,并且从那些泼皮们感激涕零外加敬仰的目光来看,有一个敢惹胡捕头的老大,让他们倍儿感有面子
而清心楼这一顿宴请……看了看正在欢快收拾残局的阿香,马权估摸着这顿耗费定然少不了的饭,即便收买不了那些泼皮们的心,也该收买了他们的胃吧?
“差不离儿,你说的这些道理也不错。”戒色点了点,算是认同了马权的说法,却补充道:“不过,你以为只是这样就大错特错了,让这些滚刀肉、滑如油的泼皮无赖对你服服帖帖,可不比县大老爷管理好一座县衙要轻松。就说刚才胖三虎专门向你吐露的那些,便是故意在欺瞒试探你。”
“嗯?”马超看着这个同他一般年纪的戒色,真想不到这家伙的江湖经验要比他高出两层楼来:“我也觉得胖三虎刚才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便没接他的话茬儿……”
“其实你之前一番所为,的确让那些中下层混混对你已经有了不少好感,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糜府的家丁,还以为你生出家学渊源的世家呢。”戒色先肯定了马权的成果,随后才指出其中的不足:“不过,对于胖三虎这样以前的帮主阶层来说,你这点手段就收买不了他们了。你想想,他们以前虽然的确混得不如意,可毕竟在帮里也说一不二,摆尽了威风。现在一下又回到了以前那些泼皮头目的身份,能真心服你吗?”
“刚才胖三虎故意叫穷喊冤,说白了就是在试探你到底对这些帮派里的门规杂事儿清楚不清楚,那些打手小弟没钱可怜是真的,他们这些曾经当帮主的,若真如胖三虎所说那样,那就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说到这里,戒色的神情凝重起来,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叠事物来,塞入马权的手中:“这些是昨日从黑虎帮和其他被端掉老窝儿帮派据点里抄出来的,用的都是无忧馆的人。我猜之前胖三虎故意喊穷,也跟这点有关。”
马权低头一看,竟然是厚厚一叠的交子,每一张都是百贯一张的大面值。信手搓了搓,足有四十张之多!
四十张,就是四千两白银,四百两黄金啊!
马权卖了金丝楠木盒和精钢鲁班锁,这两件在这个时代顶级高档的违禁品,才从糜贞儿那里骗来了三百两黄金。可抄一个海西小小帮派的窝儿,就能抄出如此多的财产?
“这只是刘麻子和那些帮主们的私藏,还有些散碎的银两和古玩字画、粮油米面之物,我估算了下,总价值恐怕不下一千两黄金……”犹嫌马权不够惊叹,戒色随后又悄声补充了一句。
“这怎么可能?”马权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可从那颤抖的手传来的真切摩挲感和沁入心扉的油墨香,却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美妙的现实。
“怎么不可能?”戒色跟看乡巴佬一样看着马权,用他那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