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权则微微抬了抬手,横放在了脖颈之处,微微一划。张靖初当下悚然大惊,连连摇头,最后才喟然一叹,起身离去。
大人物纷纷退场,剩下这些人自然也没了兴致。钱百万这时倒还算有眼色,悄然拉马权至一旁,解释道:“贤侄,莫要多想,我胞弟刚才一席话并不是有意针对你,只是为了打压那些贪酷胥吏的气焰,才不得不苦心如此。”
“公正多想了,”马权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手,笑得都有些拘谨:“自该如此,自该如此啊,这,这……”哼哧了半天,后面的话也没说完整。终于想到什么后,才恍然道:“公正先回去吧,今日赋税,看来是收不下去了。”
钱百万又躬了躬身,才吆喝着那些长工掉开敞口船,依次缓缓朝钱新乡划去。可他的心头却是满意至极:这次自家胞弟一出场,果然起了奇效。那平时高高在上的县老爷,不也只能俯首帖耳,懦懦不敢言吗?
至于马权,钱百万根本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他反而觉得马权后来那番怯懦拘谨的表现才算是正常的,大雍朝皇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们这些没有功名在身之人,不是野兽算什么?被他亲弟弟说了两句又如何,不如此,那小子又怎知海西的水有多深,又怎能看清该站哪边?
要是马权一言不发或谈吐依旧,钱百万才会警惕马权有了报复之心。而如他那般吭吭唧唧,不过是被官威吓到了而已……
越这样想,钱百万越觉得马权这小子要比李忠强太多,日后只要再好言拉拢、重金利诱一番,不怕他不从。
只可惜,他永远不知道,他离开那埠头后,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真想动用洪兴那些家伙,结果那御史吧?”马文瀚这时仍旧阴着脸,沉沉地向马权问道。
“切,”谁知马权撇嘴一笑,一挑马文瀚的下颌:“只有你这种银枪蜡枪头的家伙,才会这么早就露了馅儿,小爷我能是如你那般无谋之人?”
“原来……”马文瀚又气恼又尴尬一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不是银枪蜡枪头时,脑中却一下又想到了什么,惊喜抓着马权的青衫叫道:“你之前就说过要构陷谋害一人,是不是就这家伙?!”
马权慢慢笑起,缓缓点了点头承认:“就是这家伙……”
ps: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