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午间,芙蓉楼里的生意自然清淡,一般都是姑娘们梳妆打扮的时间。马权一传唤,莺莺燕燕自然一大群。
这些女子都是fēng_liú阵中的好手儿,一听还有这样要求的恩客,非但不害怕,反而一个个要来看看究竟是何人,口气能这么狂。
人未到,香气已经袭来。而推开门后,环肥燕瘦、体态轻盈,顿时让原本冷清的屋子多了无数的媚意。这些女子虽然仪态万千、fēng_liú万种,但大多都是身穿纱裙轻衫、罩着贴身肚兜,虽然还有一些拿着团扇偶尔遮掩,但也让马权身旁的糜贞儿脸色又黑了一分。
马权这时十分后悔在来的路上就将糜贞儿拿下,现在连一饱眼福的胆量都没有,赶紧提出自己的要求:“诸位姐姐都是见惯风浪的,在下这里还一件美差,需要一位逢场作戏、鱼龙曼延的高手,不知哪位姐姐有意?”
“逢场作戏?”一位梳着坠马髻,拿着猫扑蝶戏的团扇女子娇笑起来:“小官人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姐妹若没有这等本事儿,那在床底间又怎能唬得那些恩客兴满而归?”
马权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女子在说什么。而一旁糜贞儿虽不清楚,但看女子说话间的轻佻,那浑身的杀气就不由自主蔓延了起来。马权一见事情要糟,赶紧开口又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姐姐就先痛苦一场,好让我看看谁哭得最情真意切……”
“哭?”那开口女子满脸疑惑,一见糜贞儿脸色,更有些不愿:“来这里的都是买笑的,我们姐妹可哭不出来……”
“唉……”马权心中一叹,上辈子他创业拉投资,每天夜幕一降,不是在妓院,就是往妓院去的路上,什么阵仗没见过?当下从袖中摸出一角银子,轻轻一弹,正落在那小姐丰满的深沟中,笑道:“这只是诸位姐姐的表演费,若是选中,报酬十倍。”
那小姐赶紧从自己的沟里,摸出那角银子,足足七八钱重,登时心花怒放。当下一挥手对着众位姐妹道:“哭!”
一时间,满屋子哭声响起,低切婉转,闻之令人肝肠寸断。可身在其中之人,却十分难受,比如门口的单烁枫同志,一张脸红得都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觉得十分丢脸。就连知道了原委的糜贞儿,脸色也是一阵古怪,不知该气还是该怒。
唯独马权丝毫没有丢脸的觉悟,他仔细看着这些女子的哭相,发现这些女子毕竟逢场作戏太久了,就连
哭都哭得假模假样,一个个掩面低泣跟黛玉葬花一般,没一个他想要的。
好在正在为难间,房门又被打开了,戒色这家伙搂着一人就赶了进来,一见这情景当下也有些晕:“怎么了这是,给谁哭丧呢?”
“给我……”马权一看戒色搂的那人竟是他认识的第一位小姐白玉兔,当下脸色一苦,赶紧向白玉兔打眼色,祈求白玉兔别露出半点认识他的表情。
白玉兔不愧是看破冷暖、心思玲珑的女子,一见马权身后的糜贞儿,生生就将嘴边那声招呼自然而然转成一个哈欠,表演如行云流水,半点生硬都不见。
“演技不错,”糜贞儿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赞还是贬:“别装了,我早知道你认识她。”
马权讪讪一笑,越发恨自己拿下糜贞儿的时机不对。可一听糜贞儿刚才的话,双眼就一亮,向白玉兔说道:“白姐姐,哭你会不会?”
“这样的?”白玉兔一指那些低声抽泣的姑娘们,撇了撇嘴:“奴家可不会,奴家一哭,跟嚎差不多。”
“就跟死了亲爹一样的?”马权双眼更亮,追问道。
“你要是给的钱多,能跟死了全家一样的。”白玉兔一笑,还以为马权在开玩笑。
可谁知马权当时就当其他那些女子打发了下去,又亮了一手儿,弹了一角银子在白玉兔的深沟里:“姐姐,哭一个呗?”
白玉兔脸上先是一喜,可随后就痛恸不已,转换之快,简直令人称奇。并且,她的哭真如自己所说,就根本不是哭,完全就是惨嚎。那眼泪说下来就跟流水一样,哭到伤心处,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丑态毕出。可马权却是越看越高兴,两人一个哭得肝肠寸断、一个笑得眉不见眼,弄得戒色、单烁枫、糜贞儿三人,就好似看到了两位精神病患者一般。
“好好好,”马权连叫三声好,随后赶紧搀起白玉兔:“就是白姐姐你了!哎……姐姐,行了,莫哭了,打住打住,你还伤心个什么啊?”
“我伤心你给的银子少了,这比伺候两个人都费神……”
“没事儿,很快,你再哭一场,就不会觉得冤了。”马权笑得很开心:“非但如此,咱海西大老爷也会感谢你的!”
戒色看的一头雾水,摇摇头就想离马权这患者远些。可刚开口,就见一混混踉跄跑来,胳膊还弯曲着,应该是被人声声掰断了,一脸惊恐闯了进
来:“不好了,有人来砸我们洪兴场子了!”
“何人?哪里?什么时候?”戒色一听这话,连珠炮般问了这三个问题。华彩员外衣一扯,翩翩美少年立时化身黑社会红花双棍,当下就想抄家伙大干一场。
单烁枫这好孩子一听这话,也猛然一惊,随后立时精神起来,可惜台词被戒色抢了先,但仍旧一副‘狼来了有猎枪,小弟我冲锋在前’的气势。
就连糜贞儿也一把将手中宝剑拍在了桌上站了起来,俏脸一怒呵斥道:“城南的还是城北的泼皮?欺负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