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之在门外深呼吸,盘算好说词才去按墙上的开关。
病房门轻轻侧滑开,一股寒流迎面袭来,让人有种错觉,这不是病房而是冷库。
付清之被冻得打个激灵,刚想发牢骚:这什么鬼温度?空调坏了?!忽然想起白墨溪来自北极极寒之地,这应该是他喜欢的温度。
付清之把不满之词吞回去,站在门口冻得就在哆嗦,到里面还得了。瞧瞧自己半截袖的衣服,先调用灵气护体,才敢进屋。
病床和房门之间隔着洗漱间,所以付清之最先只看到小半张床,一双光着的脚,和一小段穿着淡蓝色病号服的腿在上面滑动,证明人醒着。但位置靠上,不符合人躺着的尺寸。
付清之穿过洗漱间的通道,才看到整张床。
“墨溪……”付清之笑眯眯的,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可一见白墨溪本人,脸立刻沉下去。
“你怎么这副样子?”
付清之得到的消息是白墨溪好到能出院,可床上的人唇发白,面无血色,有气无力,这哪是出院的程度,分明需要抢救。
如果不是沛风说她队里有事,才急匆匆离开,他还以为白墨溪病情恶化,她去找大夫求救。付清之严重质疑这医院的出院标准。
白墨溪在付清之进来前,已经在往起坐,可爬半天也没起来。这会儿还保持半起不起的姿势。
付清之冲上前,把手中的慰问品往床头柜上一扔,按住他:“快躺下,身体这么虚就别起来。”
付清之本是好意,哪知白墨溪身体这么差,一碰就倒,好似被他的粗鲁推倒。付清之顿觉尴尬,好在无外人,白墨溪也没怪他。
为了掩饰尴尬,付清之改埋怨杨山:“看你虚的,杨大夫怎么就让你出院呢?就算是妖,做了大夫也该医者父母心呀!”
被按躺下的白墨溪,弱弱的说:“我没事,就是亏了妖气,过几天就会好。”
妖的自我修复力都很强,之所以把白墨溪送医院是应为他当时昏过去了。只要醒来,妖气充足就能自我疗伤,不药而愈。而且,他是被自己的妖气所伤,不需要清除外来物。
付清之没想到他会伤得这么严重,自我疗伤后妖气亏的跟个病娇娘似地。
他不会是装的吧?怕他再强迫他去一些会唤起梦魇的场所?若真如此倒好了,付清之可以顺水推舟,给他一年的疗养假,休到刑期结束都不是问题。怕就怕,真伤大发了。
算年龄,白墨溪至少也有千岁,又是族长之子,血统好,再没用也不至于妖气值这么低吧?连床都起不来。
还有这室温,付清之一看空调上的温度显示:5°。
难怪两人说话都冒哈气。要不是白墨溪毫无畏寒迹象,他还以为他被冻得快弥留了。
白墨溪的状况让付清之始料未及,看着他病歪歪的样子,又想到主君说的往事,付清之也觉自己这次太过分。原本想好的说词,只剩:“抱歉。”二字。
他是诚意道歉,并非顾及主君威慑。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道歉。”白墨溪说的有气无力,没有任何责怪,不论是语气还是言辞。这倒让付清之更加过意不去。
“我……见你在第一现场都没事,所以……呃唉,怨我没考虑到你们是远亲。看同类尸体和看人类的尸体感受肯定不一样。”
随自己的话,付清之明显看到白墨溪表情不自然的紧绷,眼神逃避,肩头跟着轻颤。
不是他推卸责任,也不是存心刺激白墨溪,这是一个避无可避的流程。
白墨溪反应过渡,是个人都得问原因。他先这样说,就避免白墨溪再编理由应付他。看他多贴心,很想问主君,这样处理您老可满意?
主君的感想一时得不到,白墨溪倒是很领情的顺话说:“没,是我自己想太多,给您添麻烦了。该道歉的是我。”
很好,这就是付清之要的结果。为了尽快结束这个让双方痛苦的话题,付清之决定继续厚颜无耻的做总结。
“你也别道歉了,这都是磨合期的错。要不你告诉我,你还怕什么,防止以后再发生类似事。”
“没……没有了。”
“那好。这事就算翻篇了,咱们重新开始。”付清之边说,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
“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你家乡的特产,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付清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罐头,举到白墨溪面前。
白墨溪看着上面的图文,许久眼睛有些湿润,呐呐的,有些哽咽的说:“谢、谢谢付队,让你破费了。”
不至于吧?这就感动的要哭?还是委屈的想哭?
不管是哪种,白墨溪的反应再次把付清之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宽容比指责更容易让心中有愧的人无地自容。付清之虽然脸皮够厚,但也架不住,白墨溪一脸苦尽甘来的感激样。他觉得自己被名为良心的东西打了脸。
看着白墨溪病怏怏,如黛玉附体般。负罪感加码的同时,付清之也冒出一个恶俗的想法,主君不会跟白墨溪有一腿吧?毕竟主君没讲明他们是和交情。
这狐狸皮相不错。妖怪嘛,要想变人没有不漂亮的,但气质是变不出来的。白墨溪属于耐人寻味型。健康时,忧郁的小眼神已经能迷倒一片,现在更是我见犹怜。难怪沛风会为他凶自己,他这样很能勾起女性的母爱。当然,主君肯定不是女性。
在付清之的认知中,妖狐的生存之道,就像小秘傍大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