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旁边的女管事斟了一杯茶,递给张一诺,“跪下敬茶吧,你的考验通过了。”
张一诺却没有松手去接那茶杯,而是仍旧双手抱着琵琶。
她看向榻上的美人,自己在听到她的琴声以后,说的什么你在我心里滴了一滴泪,引地我的悲伤汇成河……
太过文艺,不像自己作为理工科女孩子会说的话。
悲伤逆流成河这种疼痛青春文学风,跟自己的风格真的不太符合。自己当时是否已经被她的琴声影响了?
雀阴对应的是鼻窍,而女管事给自己的衣服上有草木的熏香,是否有可能就是海棠香?自己眼前看到的海棠落花美人,就真的是真实的吗?
毕竟四季之中,金对应的就是秋季!只是因为自己本身所处的就是秋季,所以被自己忽略了!
尤其是又经过其它季节的轮回,自己下意识地认为秋季就是现实,而这就是一个误区!
自己是否早在进院门之前,早在院外听到那悲凉的琵琶声之时,就已经被影响了?
她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琵琶,此时的正解应该是什么呢?
以金生水?不对,那不过是又重新让幻境进入冬季,再走一个轮回。
以火克金?估计也不行,毕竟幻境完全由对方掌控,对方是出题人,自己不过是以琴声答题。
自己之前尝试以土克水,就没有能对抗过去第一个冬季幻境。
以金对金?那更不行了,连克金的火,都因为势小而拼不过被克制的金,何况硬碰硬,那不是鸡蛋碰石头么。
如果不能从五行当年来考虑呢?
她看向眼前的女子,她只在秋这个场景出现,而这秋景也许是假的,但是女子心中的悲应该是真的。
她对冬春夏的刻画都相当的敷衍。
冬就是风雪袭来,春就是草木围绕,夏就是草木焚烧成火,明摆着告诉自己,我在出题,你来破破看。
唯有秋,如果此时此刻真的仍是幻境,未免刻画的太过真实。
从花园的景象,铺着石阶的小径,雕琢精细的亭台楼阁,每棵海棠树都是不同的姿态,掉落的花瓣微微的干枯,连风中带着的丝丝寒意中夹杂着的海棠花的香气都是那么的真。
若是无自己心中的悲作为引子,自己也不会唯独对这秋景之悲感受深刻。
这悲伤自己无力用喜悦驱散,就跟自己无法用喜悦对应的火,来克这悲伤对应的秋一样。
既然如此,唯有这控制这秋景的人才是关键。
她看向榻上的女子,“您在为这些落花而伤悲吗?”
女子抬眼看向她,“在你看来,落花值得悲吗?”
张一诺摇头,“在我看来,落花何其幸运,得以绚烂过,才会有如此多的人为其凋零而伤悲。”
“像这地上的杂草,一样凋零,谁又会多看它们一眼。”
“与其为其零落悲伤,不如只记得它们曾经在枝头绚烂的样子。”
“您若是愿意,不如把它们葬了吧。就当明年再回来的,还是它们。”
女子停下弹拨,用手掌切弦止住余音。
张一诺恍然发觉,自己哪是在庭院之中,明明是在一间琴房里。
眼前倒是有一塌,上面也却有一个红衣女子,只不过却是衣衫齐整,并不如刚刚幻境中的放浪形骸。
她看向身边的女管事,“这个徒弟你倒是给我找的还不错。”
女管事深深地躬身,“奴婢不求小姐原谅,只希望小姐后继有人,能够开心一些,不要再沉浸在悲伤之中。”
女子摇头,“你不明白,若是自己的情绪都不不够强烈,又如何能够感染到他人。”
她看向张一诺,“音攻最简便快捷的便是以音为刃,刃属金,五行之中,攻击力最强的也是金。故而,比起喜,怒和恐,伤哀给人带来的感染,往往是最强的,尤其是在音攻之中。”
张一诺想起前世听到的那些歌曲。最能打动人心的,往往是那些伤情的歌,让人听了忍不住心中酸涩。
女子仰头望向自己的琴头,露出纤长的脖颈,姿态优雅,像是一只天鹅一般,“其实,当你破掉冬,春,夏三个幻境之时,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刚刚的幻境,是我设给自己的。”
“我最擅长的就是以悲伤为武器,去攻击敌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可是你还是个孩子,想必不愿意与悲伤为伴,你自己决定,是否要拜我为师。”
张一诺小心地把琵琶放到空着的琴架上。端过女管事刚刚斟的,放在案桌上的茶杯,跪下行了个拜师礼。
她双手捧着茶杯,“正是有过喜,才会因为害怕失去喜而生恐,对破坏自己喜的人生怒,在失去喜之后而哀。师父能掌握好哀,我未尝不能从师父这学出喜,怒,恐来。”
“五行相生相克,从金自然也能延伸出水,木,火,土。我们又不是剑修只修一剑。”
“再说了我只是想跟您学琵琶而已,能学到什么都是赚了。”
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张一诺手捧的茶盏,一饮而尽,“你倒是人小鬼大,也许神识异乎常人之人,心智也会早熟些。”
“只是,你的心里却是藏着很多的悲,才会一进来就被我夺了心神。若不是你的元神被神府紧守,我真要以为你是借尸还魂了。”
张一诺心头一跳,自己神识异常这事就如此明显吗?
女子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不用担心,这世上神异之人何其多也,不独你一个。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