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甲常乙也对张一诺还有印象,常甲道,“这不是张家小姑娘吗?你怎么来了?对了,租金的事你跟张九洛说过了吗?”
张一诺苦笑着为张九洛可能的出现打铺垫,“九洛叔回来都没有见过我,可能是知道了这件事生我的气了吧。”
常乙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要是有个这么一心为我想的晚辈,开心还来不及。总归是家人,他会想开的。”
等常甲常乙又去接待别的来客,潘礼慢慢走了过来站到张一诺身边,他低声说道,“你是对的,要是没有人来救过我们就好了。”
黄昏来临,太阳慢慢变成了橘红色,给这片林间的婚礼场地铺上了一层红霞。
连新郎官常康脸上痴傻的表情,被这红霞笼罩其上,都看不太分明。
若是光看身形,倒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这个世界不兴盖盖头,自从灵气复苏,修仙者出现之后,婚礼的仪式也有了些变化。
潘芸娘此时面上涂了很多脂粉,像是糊了一层面具,她表情僵硬,像是强扯着嘴角想笑一下,却不成功。
作为女方唯一亲属的潘礼,孤零零地站在女方亲友一边。
男方亲属那边,站了常甲,常乙,还有好些个常家子弟,为了讨好常青,也都来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愈发显得潘礼形单影只。
太阳只余下最后一缕余光,昼夜交替之时即将到来。
场地正中,也种着一颗夜光灵桂,是张一诺一路走来,看到最高,最大的一棵。
树下站着主持婚礼的人。常青请了正好仍在此地的诸葛易。诸葛家有名的神算子,善于占卜凶吉。
这世上修仙者,排除身体杂质之后都较为白净,他却长的颇黑,看来是天生如此。此时为表郑重,又穿了一身玄黑色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整个人就是一团黑。
他说道,“一拜天地,天魂相连,地魂相交。”
潘芸娘和被人按着的常康,一起跪下,向天地一拜。
此时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初入黑夜,月光星光尚未点亮,正是最漆黑的一瞬。
又突然月出星现,夜光灵桂齐齐点亮,荧光交织与天上的银河遥相呼应。
这骤暗乍明之后,这夜光灵桂树上,却多出了个人。
张一诺听到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女子在喃喃念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星光璀璨处。”
这人姿态fēng_liú,斜倚在这灵桂树上。面若天上莹月,色如春晓之花,一袭红衣似火,却不如他面上神采灼人。
灵桂树上的花瓣闪亮着,衬得他宛若星辰包围中的仙人。黑夜之中,他就像是唯一一抹色彩。
只听常青大喝一声,“你竟然真敢来?”
潘云娘看着他一怔,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之前木偶般的脸上,此时有恨有怨却又隐隐含了一丝盼。
白怜花先是低头,跟早已隐没在黑暗中被忽略了的诸葛易说道,“诸葛黑炭,好久不见~真巧。”
诸葛易没有理会诸葛黑炭这个称呼。他往外走了几步,笑了一声,“不巧,是我算着你会因此而来,所以一直没走。”
白怜花笑道,“诸葛兄对我如此念念不忘,我真是不忍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说话间,夜光灵桂的树枝动了起来,向着白怜花缠绕而去。
暗夜之中,花瓣闪烁,化作荧光舞。
白怜花轻巧地避开了每一根树枝,在腾挪闪避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张一诺看的怦然心动,当然不是对人,是对白怜花的身法。她心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请他指导指导自己。
月亮已经升起,此时正值月中,月亮又大又圆,白怜花飞下花树,如从月中来。
白怜花笑到,“常青长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可是很有诚意来谈谈的。”
常青冷哼一声,“有什么要说的,等拿下你了再谈。”
白怜花刚刚与花瓣齐舞,桂花花瓣又最是细小,他难免沾到几片花瓣,此时这些花瓣瞬间变大,想裹进去。
白怜花却是瞬间脱下了红色的外袍,露出白色的里衣,围。
此时白衣若雪,红颜祸水,像是刚从身后的泛着荧光的花茧中破茧而出。
张一诺看着他两眼放光地想到,他跟我师父看上去关系那么好,那么贵重的裂空鹿角都送我了,请教他身法和细微灵气运用应该不难吧。
唔,这个世界有没有只能拜一个师父的限制啊,要是没有就求他也收我为徒。
白怜花笑到,“常青长老您也消消气好好想想,我若是没有把握,怎么敢来?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您想想,若是我是真不小心被您抓了,我说的方子,您敢信吗?”
“您可千万别说不需要方子,我可是知道这潘芸娘的生辰八字。这毒,怎么也不可能从您家常康的身上转到潘芸娘身上的。”
“把毒转过去是什么意思?”常青还没说话,观礼的人中,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了,张一诺心想着。来人正是张九洛。
他显然是乔装打扮,不知道拿了谁的请柬。因为他不像白怜花的画像在青丘贴的到处都是,所以门口守着的人没有拦他进来。
至于白怜花,张一诺看着他在常青和另两位常家长老之间游走,身影如风。他进来估计门口弟子还以为刮了一阵风吧。
她越发欣赏地看着这场中打斗的场景,琢磨着白怜花每一次闪避的妙处。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