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雁有这个不相信的反应也不为过。
毕竟昨天她才检查了虞老的状况,得出的结论是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而李誉没有进行任何的手术,没有化疗,什么都没有,过了一晚上跑来就说治好了,让她怎么接受。
“信不信由你吧,反正病人自己也要求出院了。”
林碧雁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种事也见惯不怪了。
通知虞母过来签名后,出院手续很快办好。
虞老本来还要求将他直接带回老家等死,不过虞小曼母女坚决反对,李誉这次也不站在他那边了,虞老只能作罢。
可回家后,接下来几天,他身体竟然一天天好了起来,脸色红润,可以正常进食一些容易消化的流食。
原来皮包骨的脸颊,像是吹气球一样一天一天鼓起,慢慢变得与正常人一样了。
这天虞老从床上起来,到楼顶活跃身体,慢慢打了一套养身太极,竟然神清气爽,哪有半点濒死的迹象。
“这回光返照,时间也太长了点吧?”虞老惊诧不已。
“爷爷,你精神真是好多了啊。”身后,虞小曼本来是喊虞老起床的,看见床上没人,上来楼顶竟看见自己爷爷在练太极。
虞老苦笑:“似乎是的,出了院反而好起来了。”
“肯定是学长的药汤!”虞小曼对李誉有着将近迷信的敬仰,如果是林医生,可能还会百般不解,可她毫不犹豫就能将之归功于李誉的药汤,完全不理会这是多么违反常理。
“也许吧。”虞老茫然点头,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要不是神佛保佑,那便是李誉的药汤有神效了。
说到李誉,虞小曼的神色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
虞老看了她一眼:“怎么啦?跟你的宝贝学长吵架了?”
虞小曼摇摇头,只是说:“爷爷,你说留给我的那件嫁妆,取出来给我吧,学长救了你,把那东西送给学长当谢礼好了。”
虞老呵呵一笑:“等你嫁过去,那东西就是要给他的,怎么能充当谢礼?来来。”
虞小曼神色更加黯淡。
虞老回到房间里,从床下拉出一个铁皮箱,自嘲一笑:“老头子活了一世,最终留下来的东西,一只箱子就装完了。”
虞小曼看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床整齐的被子,床头柜上放着叠好的衣服和一只茶迹斑斑的水杯,除此之外,就只有眼前这一口铁箱。
“爷爷……”她本就心情低落,看见此情此景,眼圈更红。
原来这几天的每个晚上,爷爷睡觉前都会将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收拾好放进箱子里,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边。
他心中总存了一颗一觉睡过去就不会醒来的心,身后事都交代清楚了,身旁的杂物、“遗物”便也收好,免得给家人添麻烦。
虞老笑笑:“指不定哪天就去了,总要做准备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坦然得就像是说自己要去旅行。
打开铁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长十厘米、宽三厘米、高三厘米的长方体匣子,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上面纹满了花纹,在一头有两个孔,另一头封死。
“便是这个东西,看起来像是古董,但非铜非铁,又十分坚硬,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虞老将匣子递给虞小曼,“我找古董街的人看过,没人认识,更看不出年代。”
虞小曼接过来,沉甸甸的,比铁还重,里面恐怕不是空的,还塞有东西。
她翻看了一下,没找到接缝,也没看见什么可以摁下去或推动的机关,不禁暗暗诧异。
“拿,看你这样儿,都恨不得赶紧嫁给人家了,果然女大不中留。”
虞老呵呵笑着,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么将媳妇迷得神魂颠倒的。本以为要下去见她了,现在看来还得再等等。
虞小曼低低应了一声,把里,出门去上学。
到了学校,室友见到她都是惊诧:“我们的大校花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似的?”
“没事啦,认真上课!”虞小曼勉强弯起小嘴笑了笑。
室友看她这低落的模样,哪里像是没事啊,不过又不敢多问。
到了中午,李誉发信息约她去吃大餐,她终于没忍住红了眼。
这大餐的意思她懂,因为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餐嘛。
可她觉得真要去吃一顿大餐,就变得像是“分手饭”一样,她就更难过了。
她只能回信息骗李誉:“我跟室友吃过饭啦,我在我们那天看风景的教学楼楼顶等你,你吃完饭过来一下好吗?委托的报酬也是时候给你啦。”
明明都快哭了,信息里倒还写出了若无其事的口气。
今天就是委托的最后一天了呢。
她登上教学楼楼顶,俯瞰枫大校园,有一排排的绿化树,有小湖泊,还有很多学生下了课往食堂走去。
微风吹来,拂起她的青丝,她又想起那天学长坐在墙边午睡,自己盯着学长的脸看了好久。
其实也没有好久,才十分钟,不过她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她知道这一天要来的,可真正到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也许是风大吹涩了眼睛,她眨了几下眼,眼泪就自己掉下来了,她急忙吸吸鼻子,用袖子擦干眼泪。
身后忽然有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在后面轻轻抱住了她,熟悉的嗓音低低在耳边响起:“你干嘛呢,舍不得我?”
“学长?!”虞小曼惊呼了一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