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静找了块干净的麻布给智光裹上,他让我们快些休息,由他自己为大伙儿守夜。
我理解他的感受,便出言安慰了几句。众人都饥饿极了,啃了几口干粮,也都没什么
心情,草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额头上又热又痒,顺手抓了一把,“噗!”的一下,就觉得痛得厉害,轱辘一下爬了起来。
这会儿天还没亮,不过华伯已经醒来,正在生起篝火取暖,借着火光就见顺子和智静正一脸惊恐的瞪着我。
顺子指着我,哆哆嗦嗦的道:“鬼,鬼,鬼 !”
我就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冷,莫不是真有什么东西,咬着牙猛地回头一看,空空如也。
再转过来看顺子,他仍然死死的瞪着我,我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用手一抹,血!满脸的血!我还想用手再抹,突然,一只手将我抓住,“别动!”
我一哆嗦,抬头一看是华伯,他盯着我看了片刻,松了口气道:“没事,只是昨天被鬼火蹭到了,还好你命大,没等被烧死就泼了姜汁,不过有邪入体,你体内聚集了一股阴火,从额头上发了出来,不过是个巨大的火疖子扣破了而已,不必惊慌。”
顺子和智静也长出了一口气,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可也再没了睡意。
华伯心思周到,递给我小半根在烟瘴林里采摘的野葱,说抠破的脓包好了以后也会留疤,将这大葱扒开外层,撕下一块内皮葱皮贴在患处,每日贴小半个时辰,等好了之后皮肉便与先前无二。
我一个大老爷们,着实不想如此麻烦,可转念一想,额头可是人的中宫,留了疤,那是散财之兆,晦气极了,估计以后逢赌就得输,是不得了的,想到此处,赶紧撕下一块葱皮拍在了脑门儿上。
想想那些鬼火,的确是太可怕了,华伯刚才说我“有邪入体”是什么意思,我瞬间就觉得身子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窜,莫不是睡觉时着上了什么东西不成,唉!若非累到极限,谁能在这鬼地方睡得着啊,此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胡思乱想的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不时还传来几声“鬼叫”,这谷内冤魂之气太重了,这时候,一阵幽幽的阴风吹了过来。
“救救我,好冷,我好冷!”
我懵了,那个充满了凄厉和怨恨的女人求救声再一次响起了。那声音虽然微弱,却直入耳根子,而且我辨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好像,好像就在脚下,或是,或是根本就已经在我身体里了……
这一次我绝不会听错,脑袋登时麻了一下,忙对身边华伯喊道:“有没有,有没有听见?”
华伯仍旧平静的摇了摇头,一脸木然……
我又看了看几丈以外的顺子和智静,他们俩也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尤其是顺子,长着大嘴脸都绿了,一动都不敢动。
智静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和华伯立即会意,都屏住呼吸又听了半晌,幽谷中起了一点微风,似有似无的夹杂着某种诡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