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晃着脑袋,直叫看不懂看不懂,我和华伯则将目光落在了同一个位置,古卷的右上方,那里竟然多了个红色的圆圈,圈着两个怪异的图形。 x 23 u 我用食指摸了一下,是朱砂,虽然很淡,可在这灰突突的兽皮上却很是显眼。
“这,这红圈是治化长老画上去的。”我低声叫道,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我能肯定,最初我见到古卷时是没有这处朱砂圆圈的。
大壮也发了一回聪明,道:“这么说,这是长老留给咱们的线索了,可是,可是这勾勾圈圈的也看不懂啊!”
但见华伯倒是看得入神,他目光严肃,良久才道:“这是起源于黄河流域的上古文字,具体内容我也只能看懂其中的一点点,这确是一部记载着古方的药书。”
大壮眼睛都亮了,激动道:“师父,您连上古的文字都懂啊!咋从来没教给俺呢?”
华伯有些无奈的道:“二十年前,我在游历武夷山时幸得一位高人的指点,习得‘黄帝内经’祖本和一些兽骨医书,里面就是用这种类似的象形文记载的,只可惜我和这位高人缘分尚浅,相聚时日太短,也只是习得一些皮毛而已。后来,我见到治化长老,曾经向他请教过几个上古的仙方,其中,其中恰好就有这一味。”说着,他的手指指向了那个朱砂圆圈。
大壮一听“仙方”二字,立即两眼放光的问道:”师,师父,那,那圆圈中写得是什么啊?是不是怎样长生不老羽化飞仙云云?”
华伯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古卷自言自语道:“这种象形文字最初刻于石头上,后来广泛的刻在兽骨或兽皮上,而这太素古卷上的文字是用高温烫在兽皮上的,原以为这种烙痕的方法起源于夏康时代的一种酷刑,没想到咱们的老祖先早已用它来记事了,只是从这些烫痕上来看,痕迹好像很不相同,更像是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代所记录的。这其中记载的我也看不懂,不过,上面画的初鼎应该和一种古老神秘的丹术有关。”
虽然我早有准备,可听到确定答案,还是感觉十分惊讶,我问华伯:“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羽化成仙的术数法门吗?生老病死自然使然,我想会不会只是些延年益寿的方法,而上古先人形容起来总是会夸张一些?”
华伯点了点头,眉目中透着一丝兴奋,“我也是这样想的,延年益寿也正是我辈行医之所求,若真能寻到令人寿延长的法门,那岂不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嘛!想想我大汉武帝兴盛时期,那时全国百姓总数约五千万,何其强盛,可如今天灾**,战事连连,瘟疫肆虐,举国上下人数已不足两千万。唉!若真能探索一番,寻出个究竟,那可是造福于民啊!而且,我相信,你们乐家的事儿和治化长老的失踪也一定都和它有关。只是……”
说到此处,他的脸上竟冒出一丝不安……
大壮急道:“哎呀!师父,只是什么呀,你快说呀?可,可急死俺了。”
华伯皱了皱眉道:“朱砂圈里记录的确实是一味奇药,
只是此药极是难寻,取之恐要跋山涉水,而且大凡奇药都生于绝境,或有猛兽精怪守护,凶险异常。”
我点了点头,对华伯道:“我自幼跟着张井叔习武,跋山涉水,身陷险境倒是都无所谓,就算搭上这条命又如何,反正吃喝玩乐小爷也享受够了,您先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药?”
“对对对,是什么药?”大壮瞪着眼帮腔道。
华伯道:“此药叫作‘鬼阿魏’,阿魏这种药并不稀奇,分阴阳两种,属阳阿魏最为普通,是一种伞形,如小树模样的药草,其脂膏可归脾,消积,散痞,杀虫,生长于西域戈壁或荒山之上,也算是常见之物;而这阴阿魏则不然,其生长于坟墓中的尸体之上,而且必须是女尸,对死时的年龄,死因,墓穴的风水都有严格的讲究,故而得之极其不易,许多人行医几十年都未曾见过这种阴阿魏,而太素古卷中记载的这种乃是‘鬼阿魏’,传说是阴阿魏中的极品,只生长于西域的一个叫‘万尸山’的地方,我也只是很久以前听治化长老提过那么一嘴,至于此物是否真实存在没人说得清楚。”
我问华伯:“治化长老给咱们留下的线索竟然是一味药材,这又是何用意呢?”
华伯摇了摇头:“我也猜不出长老的用意,古卷上的内容我也就只能看懂这么多了,或许长老需要这味药?可这鬼阿魏多半根本就不存在,不过为了长老我必须得去‘万尸山’寻一寻,只是我得一个人去,你们俩经验不足,会坏事儿的。”
“那不行,‘万尸山’听着就吓人,师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俺咋没经验呢?你忘啦,上次在华山遇险,命悬一线,多亏俺吴大壮……”
言语间,我明白华伯的心意,他是觉得只能看懂这一点点内容,线索实在太少了,能取到这种草药的可能性太过渺茫,而且治化长老这个提示,还根本猜不透是个啥意思,要是白忙活一通,再搭上我和大壮,实在太不划算了,可这很可能就是关乎我全家安危的线索,我绝不可能放弃,便道:“这部药书就是我们乐家的祖传之宝,药书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身为乐家子孙忘了本,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呀?”
两张嘴到底还是胜过一张嘴,一番软磨硬泡,华伯也知道,太素古卷意义重大,我是古卷的主人,不带上我肯定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