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闷子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的道:“白,白,白小姐,是,是这样的,今年我种的薄荷收成很不好,这,这说也奇怪,没病没灾的就是,就是出的少,你们要得又急,我就上山又给你们采了些野生的,唉!你说我这上了年岁,眼睛也花,竟没把这有毒的夜息香给分辨出来。唉!这也不知道为个啥?我家那座山上呀,前些日子还塌了一块儿,有道裂缝里还露出了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的是啥咱也不认识,不过上面刻着一条龙,有个算命的说那是龙脉,龙脉动了地气也就变了,以后咱这儿啊恐怕种啥都不能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山我是不

敢再上了,万一龙脉再变坏了……”

“得嘞!您给我打住吧!”我见黄闷子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怒斥道:“本来这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你要是说实话咱这生意还能谈,连龙都给我弄出来了,拿我当三岁小孩呢?我看咱以后也就甭见了。”

“唉!你,你,你这人,咋这说话嘞,那龙可是我亲眼见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黄闷子争辩道,很是不服气。

我见他这副德行,便二话不说,拉起白婷往外走。

黄闷子也急了,追出来,指着我的腰间喊道:“我,我就是亲眼见的,那龙,那龙就,就和,就和你腰上那块玉佩上的一模一样,我撒谎都不得好死……”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惊,再一次摸了摸腰上的盘龙佩,回过身抓起黄闷子的衣领神经质的喊道:“你说的是真的?那石碑上的龙纹当真和我玉佩上的一模一样?快说!”

黄闷子被我吓得呆住了,好像并没听懂我问的是什么。

我将盘龙佩举到他眼前,重复了一遍,“看清楚了,石碑上的龙纹当真和我玉佩上的一样?要是敢撒谎我拧断你的脖子。”

黄闷子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快带我去看看那块石碑!”我坚定的命令道。

黄闷子将我抓在他衣领上的手推开,悻悻的道:“不,不行,算命的都,都说了,再惊动龙脉我们家就得遭殃,我们老两口倒是无所谓,要是祸,祸及儿女那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不行,不行。”

我刚要发作,白婷把脸一沉道:“黄叔,听说你以前当过红卫兵,什么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没见你这么迷信过,现在怎的又是算命又是龙脉的,为了这点儿便宜货扯这么大个谎值得么?”

我晓得白婷的用意,这叫请将不如激将。

这黄闷子果然中计,吱唔了半天,脸都憋绿了,最后道:“好好好,你们,你们不信,那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不过咱们有言在先,那石碑只能看不能动,要是我没撒谎你们,你,你得给我道歉!”最后一句他提高了调门儿冲我嚷道。

我点了点头,悄悄朝白婷竖了竖大指。

黄闷子就把摊子收了,带我们回了家,他家在一个叫霸王山的地方,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外加几亩药田,儿女都在城里工作,家里就剩下老两口,靠种些药材为生。

到了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要去看那座石碑,黄闷子拗不过我,只能一再的让我保证:只能看不能碰。

这霸王山也只是有个虚名,其实就是个大土丘,往上转个弯便到了,黄闷子的确没撒谎,面前赫然出现了块一人来高大石碑,碑体破损严重,可碑头上仍清晰可见盘龙踏云的图案,这个图案三年多来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

“和你腰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白婷也吃惊不小。

我点了点头,仔细分辨,这应该是一座汉代的墓碑,上面隐约可见用隶文书着:尊父乐公八指之墓。乐八指,我心头咯噔了一下,隐隐的想到了什么,此墓的主人乐八指与我一定有很紧密的联系,可越努力越想不起来,急的我前前后后转了两圈。

这座墓是深埋在地下的,应该是这些天持续的大雨导致一大块土层脱落,才刚好露出了墓碑的正面,但整个碑体仍然嵌在土中,要想了解墓主人的身份,也许墓碑背面就有表文记载,想到这儿,我立即徒手去挖旁边的土石。

黄闷子大惊,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大叫道:“说好了只能看不能碰,你这人说话咋像放屁呢!”

白婷也道:“刘哥,不行啊,这应该算是文物了,私自挖掘可是犯法的,我看还是上报吧。”

她见我没有罢手的意思,急道:“那,那就算你要自己挖也得回去拿个铁锹吧!徒手得挖到猴年去!”

我这才清醒了几分,忙道:“黄叔,对不起啊,是我错怪你了,给您赔礼道歉,刚才白婷说的没错,怪我鲁莽了。”

黄闷子见我罢了手,长出了一口气,忙道:“不要紧,不要紧,只要你不挖了就好,白小姐说的对啊,不能着急,我看这天也快黑了,不如咱先下山,有什么打算,等明天再说不迟。”

到了这一步,我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好点头答应。

临走时,黄闷子又跪在墓碑前,叨咕着什么并非有意叨扰,恳请主人原谅,老天爷保佑之类的,又磕了好几个响头。

回去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时不时的将我往回拽,我向来不信什么鬼魂之类的,但这短短的下山路的确有点儿邪门儿,好像那个乐八指从石碑里钻了出来,还有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厉声的叫着,“救国医民!救国医民!”,那种感觉无比的真切,可不是在做梦,我猛地转头去看,身后却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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