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有所斩获,魔将赤鸦和魔将布托相视一眼泯恩仇。
他们魔目同时投向那处,落到那人身上,因为那人最弱最单薄最不会打架,姿势难看得像鸭子在雪地里爬,横七竖八,乱七八糟,两魔将断定此子最弱,魔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你弱我自然先打你。
彭博不用看就知道两魔将在看谁,唇角不由勾起弯弧度,然后这弯弧度迅速消失。
他等着就是此刻,起先并没把彭渊断臂当回事,所谓和姬元作对不过是替家族挣面子。
可是越到后来,随着连番失利,他越发现姬元竟成了他道心中的阴影,挥之还来,这使他非常愤懑。
如果不把姬元踩到脚底,跺上几脚,让蒙尘的道心清明,他不知道是否能走到修道那一天,因此他联系上令其厌弃的弟弟,把猎魔者进入九魔域的消息放了出去,并让彭渊远远吊着,随时把位置通报给魔域。
这也是姬元感觉到的看不见的影子。
其实影子就是彭渊!
被两魔将阴冷的魔目盯着,姬元觉得自己就像待庖的鱼,又像偷东西被人发现的小屁孩,精瘦的身板逐渐佝偻,心里却不停地诽谤,盯谁不好,偏就盯上我,难道是我肉嫩,或是我好欺负,你丫的,要不是我警戒那杂碎,瞬间就能灭了你们,还魔将,魔将就了不起啊,还不是大魔尊养的狗。
姬元在心里不知把两魔将的祖宗老爷阿母招呼了多少遍。
当然也不会忘记彭渊,他甚至认为这就是彭渊设的局。
这只是直觉,他最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年为偷只鸡,直觉告诉他会遇到危险,果然倒霉的大明被爆揍一顿,随后他用两颗糖果就哄得对方忘记了伤疤;还有那次他被谢询勾陷,被高三一班的男生穷追猛打,他就觉得越过修炼部的大门会被修理,那会儿他实在逃无可逃,义无反顾地踩到了那根红线,果然被棍棒打成了猪头……
现在这种直觉又起,他相当然断定这是彭渊的局。
而他就是局中人,那么,他直的会让彭渊趁心意吗?
轰隆隆,远处两道飓风般的黑烟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猎猎的旗帜,尚还模糊的魔影,黑压压如乌云盖顶,数都数不过来,两道飓风恰似一把巨钳,正缓缓合拢,真到那一刻,他们这些猎魔者还能怎么办!
苍穹上的铅云压得更低,不停怒卷嘶吼,那些凝固不化的墨绿散发的腥臭气亦越发浓郁,仿佛随时都可能炸裂,如此恶劣的环境,使猎魔者们呼吸起来都感到困难。
他们拚命驱使着本命兵器,想在魔军到来之前将五魔将和七魔将击杀。
但真的会那般容易,能做到那般地步,没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的本命兵器都呼啸着斩向那两尊魔体,两魔将也是蛮拚的,不管不顾,獠牙棒和黑棍夹带着通天魔威,撕裂那团沉凝的墨绿,惊落了数只过路黑鸦,朝着姬元当头罩下。
姬元不躲是死,躲也是死,躲或不躲都是死,因为他所有的退路已被封死。
突然的变故,令猎魔者们惊惧失色,谁都没有想到,五魔将和七魔将会把目标锁定姬元。
这般骤然发难,其势迅猛,其威浩荡,即使他们满血之时都不定能赶上去救,何况现在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个个张大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姬元将丧命魔爪之下。
一道晳白如银的物件从姬元身前飞起,看着像棵树,奇怪的是那树无叶,虬枝盘绕,根系庞杂,其上有半滴雨,雨中隐隐万千规则玄奥,半滴雨落,银树变掌,好大的掌朝着两魔将头顶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