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听着林岚那话,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去却不想,林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胡说什么!”
林岚一个眼色过去,苏霖立即拦住那个男子的去路,林岚一个大步走到凉亭里,转身坐下,撬起二郎腿。
今天她虽然还是着女装,但头发只简单地用发带绑在脑后,穿着一身素青的长裙,没有女性化的娟纱或者镂空样式,而是纹理细腻的纺布,裙角绣着彼岸花,线条流畅,显得她整个人都很精神又带着一丝俊朗的美。
这样粗鲁的动作,她做来竟还有一丝赏心悦止。
她这种俊朗的美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既不失英气又能保留女子独有的那份柔美。
林岚在场几人都瞬间呆了一下,下巴微微抬起。
这衣服的样式可是她自己弄的,那彼岸花的花样子都是她亲自画的,可费了她不少心思。
林岚咳嗽一声,道:“你们俩啊,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说着,林岚转头先看向那女子:“看你的衣着首饰,家境应该比较富裕,你行为奔放,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子风情,这一点不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你头上的发髻也是在姑娘的妇人之间,我想,你要么和离,要么就是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因为林岚说对了,她在三年前丈夫去世后,自己便一个人管理着一大家子。
林岚又转向那名男子:“而你呢!估计就是个落魄书生,年纪看着不小了,却屡屡落榜,身上的布衣也能看得出你的窘迫,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样的缘分撞在一起,但你在得到了她的人之后,反悔不认帐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事情都被林岚说中,那男子看到林岚几人气度不凡的样子,跌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弱弱地问道。
林岚回道:“因为你脖子上的痕迹不只一处,也有新有旧,且同出一辄,说明你们发生过关系,如果是她强迫你,那你怎么可能还会和她单独在这里会面,再被强一次。”
男子低下了头,在他的叙述中,林岚他们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大致情况和林岚猜的差不多,只是细节上略略有所不同。
男子名叫李让,从十几岁开始就考科举,屡屡落榜,现在沦落到在村里给人写信念信写对联请帖为生。
而妇人名叫朱玉兰,丈夫死后,大嫂弟媳容不下她,便给了她一个庄子将她赶出了府。
朱玉兰娘家就有钱,嫁妆拉了几大车,她出府时,把这些都带上了。
所以朱玉兰即使守寡,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只是可惜她正当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夜里难受了些。
她现在住的这个庄子就在李让村子的旁边,平常有事也是请村里的人帮忙。
因为一封信,两人认识了,因为两人寂寞的心,只几个眼神,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本来日子过得滋润,有了朱玉兰的钱,李让的生活可以说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但是,朱玉兰霸道,脾气不好,像个泼妇骂街一般,这样的人,在一个书生眼里,是不能作为妻子的,尤其她还是一个寡妇。
而穷酸书生,更在意这一点,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点脸面。
所以,当朱玉兰提出,要李让娶她时,他先是哄她,要和爹娘商量,哄不住了,就直接摊了牌。
他以为,朱玉兰不敢把这事捅出去,没想过朱玉兰那么不好惹,不只派人去他家里砸东西,逼他就范,并且把事情捅了出去。
这下可惹恼了李让,越发觉得这种女人不能要,于是就玩起了失踪,躲出去好多天不回家,让朱玉兰找不到他。
而这次会面,是朱玉兰让李让父母给他递了信,说求着父亲给他在擎都城中谋了一份差事,愿意出钱给他筹谋,帮他谋一份前程,只求两人再见一面。
朱玉兰的娘家李让知道,这种机会对于他而言,诱惑力太大了,即使知道这可能是朱玉兰哄骗自己见面的借口,他还是来了。
所以,就有了林岚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朱玉兰对李让的那份感情,已经到了一个执拗的地步,她强迫不了李让,听到有人让山,并高声呼救,宁愿赔上自己的名声,也要让李让娶了自己。
而李让,放到现代就是一个渣男,还是极品渣男。
他一边享受着朱玉兰给自己的物质生活,一方面又不认可她,只想吃肉,不想负责。
若朱玉兰真的替他谋了前程,那李让风生水起的那天,就是朱玉兰的死期了,所以,朱玉兰可能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让李让依附她这么久,而不去给他想出路。
事情说清楚了,林岚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这种事情外人是不好参与的,但是,因为我也是女子,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帮帮你。”
林岚走到朱玉兰面前,蹲在她旁边,指着李让道:“你看他,长得顶多算端正,没有我那几个朋友好看。”
朱玉兰点点头。
林岚:“个性人品就不用我说了,你肯定深有体会。”
朱玉兰看着李让,似在回想林岚的话。
林岚凑到朱玉兰耳边,小声道:“你如果只是缺个暖床的,那换了其他人,还没他这么闹心,晚上熄了灯,脱了裤子都是一样,你要不信,今晚去擎都的清风馆逛一逛,保准不会让你失望,那里也有有才情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