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酒杯,全神贯注与杯中棕色液体,缓缓道:“区区这点酒,你觉得我能喝多吗?你可知道,同样是五谷杂粮酿出的酒,这酒为啥叫黄酒?”
凌少茫然地摇摇头。x23u
我道:“酿黄酒本用的是洁白的小米和糯米,它们在锅中不断的搅拌、受热,颜色随着温度的升高不断的加深而转为浅黄色再渐渐到褐红色,再加以发酵,使得酿出的颜色如同我们杯中的这般棕褐色,故叫做黄酒。这酒,如同我和王爷,我本以为我和他是单纯无暇可以天荒地老的爱情,哪知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感情竟如同被发酵般,渐渐失去原来的纯洁与痴迷,变得浑浊,变得冷漠,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最终,究竟是我对不起他,还是他对不起我,凌少,我捉摸不透。”
“蓉伊,你不要那么悲伤。”
“刚刚我问你权力最终能换来什么?你不敢说,但我不怕,在我们现代言论自由。我告诉你任何一种权力都是受到限制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还参不透。王爷这样无情将我处在危难之地,他独自逃离,早就把我和他情分断干净了。若是没有你,也许我早就归西了。原本我以为自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不愿提他,是我不愿想起他,只要一想起他,我万念俱灰。”说完,我泪眼朦胧,泪花又在眼眶打转。
凌少见我情绪低落,和声说道:“我本想劝劝你,可是你这样悲观,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在那天的情况下,王爷是不该留下你独自离去,可是他留在这里亦或是不走,后果更难以设想,我朝完全被金国的行为蒙在鼓里,九王身上肩负着宋朝的安危,朝廷需要他,国家需要他。”
我极其反感的冷言道:“一个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谈什么保护国家!我对王爷的情,随着他那日的离弃,不在存在了。”
我们喝干最后一滴杯中酒,凌少劝我不要多思,我因喝了那酒的因素,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呼呼一觉睡到天明。
次日醒来,天才蒙蒙亮,我回忆着昨天方老板的一些话,捕捉着他言语中的行为痕迹,疑点太多。我想尽快离开这里,便下床开始收拾行装。因伤口右侧锁骨,我的右手也不太好使用,全靠左手慢慢打理。
凌少进屋看到我已经起床,知道我去意已决,便与我迅速收拾完行囊,悄悄驾着马车离开了方氏钱庄。
走了片刻须臾,远处有一座小山头,山脚下果然有一片墨绿的竹林,远望层层叠叠,分不出枝竹、枝干和枝叶,连农舍、小径和小桥流水都看不到,全淹没在一片墨绿竹海。当风吹过,竹林泛起柔静的沙沙声,倒是有世外桃源的幽静。我很喜欢凌少选的这个地方。
一早忙着移动,我颇感到有些疲惫,伤口又隐隐作痛了,凌少安顿我躺下,他便出门去买点食物。
我的伤口养了第三日了,自那老郎中当日给我拔剑上药包扎后,连着两日没有更换,也不晓得这伤口的药是多久换一次,凌少也没给我讲这药多久换一次。现在觉得伤口隐隐疼,我很想拆开看看伤情到底如何。
我,坐在床沿,退去服侍,裸露出右肩,轻轻把一层层纱布退去,还未见到伤口,小屋的外破门进来一位壮士,他柔声呼喊着:“蓉伊。”
我感觉奇怪,怎么凌少那么快就回来了,我本能的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忙侧头抬眼望去,竟然是金国皇帝梁晅义,我惊讶道:“怎么是你?”
他看着床沿带血的纱布,依然柔声道:“你怎么受伤了?”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抓我和凌少回金国去做人质。我紧张而又惊恐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缓缓坐在床榻边,拿起鲜红血迹的纱布,面有怜惜问道:“你伤哪里了?给我看看好吗?”
我见他一筹莫展,神色不同寻常,我遮住右肩的手缓缓落下,衣服轻轻滑落在棉被上,这时我才看清自己的伤口。褐红色食指般大小的洞口,血肉模糊,表面一层黄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因纱布的退去,伤口又重新溢出鲜血,从一滴渐渐汇合成一条,缓缓滑落下来,十分恶心,我几乎不敢再看下去,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心情沉重,来到这里,我几乎每季度要受一次伤,我的命折腾不起啊。
他忙拿起纱布为我擦拭,他问:“药在哪里?”
我只抬手一指,他飞速取来,我静静坐着,他静静为我包扎伤口,时不时地他会问我:“疼不疼?”
我只摇头不做声,顺从地让他为我换药。
他悲情的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冷言道:“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有一批好战士,打起仗来,个个伸手了得,如狼似虎,直接索命。”
他黯然伤神道:“我得知宋朝九王要带王妃来我金国议和,我很难受。我派朱顷去金营确认你的身份,你为何对他说你是第一次来金国?我给你的玉佩和佛串呢?你只要拿出任何一样,他们都会善待你的。后来,姜大人上朝启奏,说宋朝派了假亲王。我十分愤怒,便下令追击。不想却伤了你。”
我面无表情道:“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你现在是金国的梁帝了,要我们宋人的一条命简直易于反掌。”
他再次问道:“我给你的玉佩和佛串呢?”
“离开金国那日,被守城门的乔将军搜走了。”我如实的回答着,可心存好奇,我前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