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空飘起白雪,似乎连老天都不舍16岁花季般的诗凤过早的凋零离去。x23u我们同慕府家人将诗凤入殓埋在西山山脚下,立碑为“爱女慕诗凤之墓”,众人泣不成声,白色的雪,白色的孝服,白色的纸钱,白色的棺材,一切都归为白色,显得庄重而又悲泣。我将这一幕印刻在心,我不会便宜了让诗凤的离去那个人。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王府,见哥哥独自在府内等候。原来哥哥收到王府不再被禁足的消息,便速赶来探望我,见到瘦弱不堪的我,他心疼得忍不住落下眼泪。心情平复后的哥哥告知家中姐夫一月前被贬为从六品右司郎中,监管兵、刑、工部诸司政务,为其三个部门打杂的闲职。姐夫为人乐观,倒还能面对自己的处境,父亲因受不住多面打击,忧思成疾,卧床半月。好在哥哥的生意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还能维持刑府上上下下的开销。我握紧拳头,心中愤怒累积,新仇旧账全部堆在一起。哥哥见我忧心忡忡,宽慰我不要过分担心娘家的事,临行前便再三安慰我不要多想了,一切都还有哥哥在。我含泪相送哥哥。
接下来的日子,九王府的运行照旧如常,熙莲她们日日炖各种补品给我和娴静,人的精气神还是得靠食补,三日汤水喝下来,我觉得精神了许多,肤色不再枯萎蜡黄,略微变得光润有血色了。
算算日子,王爷返朝应该就在眼前了,屋外的鹅毛大雪,似乎要装扮一个崭新的新年,再过十日,将是我在宋国的第一个新年,我坐在窗边低声叹气,被进屋送汤水的熙莲听见,问道:“夫人,不要叹气了,叹气多了不好。”
我问道:“怎么个不好法?”
熙莲一边帮我倒着汤水,一边细细回忆道:“上回路太医关照过,说夫人您不能总是处于忧思、伤感、悲痛的情绪中,他提醒我们要是听到你叹气,就要安慰你,让你尽量开心点,说是对你的病有好处。”
我呵笑一声道:“瞎说,路太医的一句话你们倒是听得认真,我哪有什么病,我若叹个气就要生病,那我也太不经用了。”
“夫人笑了就好,这碗人参鸡汤趁热喝了之后,夫人你午睡一会儿吧。”
听到人参两个字,我竟然端不起这一碗小小的汤水,更别提喝这碗汤水了,我又想起诗凤给我的那支血淋淋用生命换来的人参,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我摇着头对熙莲道:“以后不要再给我提起人参,我也再不要吃人参,这汤撤下去吧。”
熙莲没有再劝我,她是懂我的,再怎么劝我,我都听不进的。她眼见炭炉中的火势减弱,便去添煤,一边自言自语道:“诗凤姑娘要是知道夫人今后再也不吃人参,她会很难受的。”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此时此刻,我必定是喝不下这碗汤水的。
就这样,我静静地看着熙莲添煤,火炉中的煤炭燃烧发出呲呲的响声,偶尔有一两个爆响声,我呆呆看着黑乎乎的煤炭,它虽在黑暗中诞生,埋于地下,下贱的身份,但有一天接触火焰,燃起属于它的烈火,照样发光发热。希望我的王爷能摆脱他卑微的身份,能不卑不亢,向煤炭那样给我们的力量和温暖。
忽闻得屋外一片热闹声,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似乎有人在唤“蓉儿,我回来啦!”
熙莲比我耳尖,欣喜道:“夫人,王爷回来了。”
她忙掺扶我,我顾不得那么多,一个趔趄直往外走,寒风凛冽中,白雪茫茫中,九王一身黄色战袍出现在庭院内,身边的家仆叽叽喳喳围着王爷恭贺他的回来。
王爷见我出来,忙一个小跑,与我大庭广众下热情相拥,他在我耳边轻唤道:“蓉儿,我回来了。”
我喜极而泣,哭泣得竟无法语言,哽咽得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进到屋内,我们还没有坐定,从屋外进来的娴静带着悲喜的声色叫道:“王爷,臣妾来了。”
“娴静,你走慢点。”王爷见她挺着肚子走的笨重,忙上前掺扶,这一声关切的问候和动作,让娴静哭天抹泪起来。王爷突然悲情道:“在回来的途中,王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佳怡,是怡娘娘蛮横不讲理,她瞒着皇帝,私下处罚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王爷,我以为自己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娴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听着觉得意思似乎不对,反问道:“难道王爷觉得,这是刘佳怡与我们开得一个玩笑?”
王爷颇有为难神色道:“皇帝私下与我交代过,九王府被禁足,他完全不知情,怡娘娘已经私下被指责,皇帝对王府也额外的补偿。”
“不知情?没有他的撑腰,她刘佳怡会那样耀武扬威吗?指责?难道皇帝不知道他的女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吗?补偿?请问王爷,人命怎么补偿?你知道吗,我们足足被禁足46天,你难道不要听听我们的说辞吗?我们日日都是咸菜和糙米,你看看我们每一个人,哪一个面容有神了?娴静还是孕妇,她刘佳怡都不放过,最悲惨是诗凤,”说到此处,我哽咽得不行了,我没有想到王爷会如此幼稚地相信他们的假话,我对王爷这样答复极为不满,他应该站在我们的角度为我们做点什么,即便我知道我们的对手是皇帝,可是他也不至于懦弱到这种地步。我稍微停顿,悲愤道:“诗凤因为我,翻墙去买人参为我补身子,被刘佳怡活活打死。”说到此处,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悲痛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