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莲转身退去,正巧凌敖凮打帘进屋道:“蓉伊,今天我已经把马车都挑选好了,就等你早日康复,我们就可以启程回国了。”
我瞧见他手里揣着的新衣服和新鞋子,打趣道:“这里有美娇娘,心灵手巧,真心待你。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你一把年纪,是该有个家了。回头我给柔福说一声,给你在金国某个好差事,宋国不回也罢。”
我开玩笑似的无心提起,却惹恼了他,只见他把怀中衣物往屋外一扔,严肃道:“蓉伊,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忙道:“那些衣物又没罪,你若不要也不能糟蹋了。”随即出门去捡,门外却见秦媛愣愣站在屋外。
她一时尴尬,却又盛气凌人道:“这衣物是我的。”
她利索地捡起衣物,然又觉得委屈,冲着小屋喊道:“怎么是这种人!我对你一番好意,你何故这样冷落。”说罢,愤愤然转身快步回到她屋内。
我回到屋内,冲着倔强耿直的凌敖凮道:“你脑啥呀,我不过玩笑而已。”
他决然道:“我本护送你来金国,现在任务结束,待等你身体康复,立即启程。”
我缓言道:“好啦好啦,你饿不饿,我们来到金国,也没能一起吃个饭,今儿这么冷,你陪我一起喝一点吧。”
他张大眼睛,不确定地望着我问:“你的身体,可以喝酒吗?”
“喝一点酒,才好暖暖身,促进血液循环,加速细胞修复。老生我才能健康回国。”
他呆萌地、不解地看着我:“细胞?老生?15岁的人,你也敢这么叫?”
我、凌少、熙莲围坐在暖炉边,今晚涮羊肉。
暖盆下红彤彤的煤炭一明一暗的闪烁着,那炉中碳融融燃起如炬火,暖意四处流动,犹如浩浩之春风,炉中烈焰,照破灰沉之夜,正是那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之景象。
几杯水酒下肚,我丝毫没有感觉,原来酒量太好也苦恼,别人三杯就倒,而我十杯不醉,要醉自然比一般人喝的更多。凌敖凮也是能喝的人,几圈下来,熙莲已经嚷嚷着不能再喝先自离去休息了,火炉边仅留下我和凌敖凮。
我举杯示意道:“凌少,你说你都三十的人了,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你的人,你也不好好珍惜,你要求过分高了。批评你!”
两人一饮而尽,他调侃道:“我说你一个30岁的人,怎么真的跟15岁似的。”
我惊讶,下午我还在伤怀自己不如14岁的晓微,不如25岁的秦媛,此刻他也这么说,我不服气问:“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说我!”
“我能分辨是不是真爱。你能吗?”他灼热的眼神看着我,然与我对饮一杯。
我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评价,傲然道:“老生我当然能,否则我都白活了。”
他提壶斟酒,俨然道“你不能,你根本就分辨不来。”
我更不服气了,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好好,我罚酒,我说错了。”他自饮一杯后道,“蓉伊,其实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很聪明,很讲道义,也很专情,不世俗,不清高,不愧是现代来的,来我敬你一杯。”
突然得到他的赞美,我有些恍惚,听得心里很受用:“你这下又觉得我好啦?我跟你讲,在我们现代没有文盲,人人平等。”
“哦,什么是文盲?”
“文盲,就是不识字,没文化。我们那里人人读书,国家9年义务制。我从幼儿园起读了16年的书,人生的一半都在读书,当然聪明啦,呵呵。”我主动举杯,我们又是一杯。
“我觉得你的性格很好,这样坚强的女子不多见,你特别阳光。”
我略微有些醉意道:“今晚,怎么啦,老是表扬我,要不这样好了,那些好话你也不用说了,把你的项链卖给我吧。”
他呵笑道:“酒可随意喝,项链你休想!”
我也只是那么一说,知道他的项链是不会轻易转卖给我的。
此时,我脑海里满满是我与王爷在仙台山温泉谷的柔情缠绵,那时王爷战胜荣耀归来,也是我与他第一次两情欢好,那一天,王爷给还了我一支紫玉笛,那是我喜欢的笛子。美好的画面才浮现片刻,既而转到那日我在军帐外听到王爷与晓微的对话,我悲喜交错,连饮三杯。
凌敖凮劝我别喝了,他担心我喝醉。
神智依然清醒的我,呐呐道:“王爷说过只去三个月,如今才一个月,我就怎么那么想他,怎么这酒越喝就越想王爷了呢?”
“蓉伊,你不要喝了。”
我突发奇想,眼神恳切地看着凌敖凮道:“我们,明日,去汾州,去找王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