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片死寂,无人回应,又问了两声,不见人答,饶是他心态平和,也不免气恼,正欲发作之时。顶 点 x 23 u s
只见最里处一人拨开人群,走上前来道“师兄,让我试试吧。”林云等,抬眼一看,是个老头子,发鬓皆白,身材清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的手笼在袖中,像是拿着什么物件。
松朴道了声好,正待说话,忽听灵月道“松叶,你来与松枝师兄切磋切磋。”
松枝与旁人不同,因缘际会,早年带艺投师,他是少年白,年纪又大,故尔看起来苍老。
松叶二十年纪上下,眉清目秀,年轻弟子翘楚,灵月寄以厚望,他早已跃跃欲试,只是大家呆立不动,自己先出头,让他们难堪,以后难以相处。
松叶仓啷一声,剑鞘中拔出宝剑,剑气森森,发着寒光,他朝着松枝拱手道。“师兄得罪了。”
松枝哼了一声,并未搭话,似有不满之意。原来松叶仗着师傅疼爱,修为高出一筹,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他口中虽说,脸有得色,哪有半点恭敬之处?
松枝心中暗想“不给这小子点教训,我就不舒服。”他右手小臂伸出衣袖,掌中握着却是一根黝黑发亮的管箫。
他将萧管放在唇边,按住小孔,吹奏起来,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重,渐渐有杀伐之气。
林云不懂音律,翠珊却是家学渊博,两人听得如痴如醉,忽然想起,这是在切磋较技,不是在表演箫技,再看旁人,却是见怪不怪。
箫声渐响,随着他的吹奏,一柄纤细小剑,突然从里面,冲天而起,在乐声的指引下,上下起伏。
松叶却不诧异,道“师兄的以乐御剑的本领见长。”说话之间,手中不停,挥动手指,虚虚点点,长剑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三,泛起数道光华,但见两剑交击、追逐,上下交织,龙飞电舞,激起霞光万道。
箫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那柄细剑,也随着声音,有时飞速进攻,有时游走退避,一进一退,一避一让,颇有节奏韵律。
林云、翠珊二人首次见到,痴迷沉醉其中,手脚仿佛定住一般,只是眼神随着场中打斗的变化,有时尖声失色,有时缓和无声。
两人争斗正急,飞剑激起的罡风,随着两个人的身形起落,以他们为中心,犹如怒潮,一浪接一浪向周围拍去,击打在身上,好像巨石高空坠落,势不可挡。林云等功力稍差者难以承受,不由得退后两步。
众位师兄弟睁大眼睛,看得入迷,只有松针紧闭双眼,摇头晃脑,手指在空中乱画。
以箫作武器,他们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了一会儿。翠珊向松朴娇声道“松枝师兄的萧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松朴淡淡的一笑,道 “以箫声御剑,虽然少见,也不是那么稀奇。”
他见方翠珊不解,又道“庄子说世间有三籁,人吹箫管发声,为人籁,风吹地窍是地籁,而天籁者,来而不知其来,去而不知其往,沙起雷行,风吹海立都是天籁。”
林云一旁插话道“这和松枝师兄有何关系呢”
松朴道“他体内真气雄厚,超越人籁的境界,达到了地籁,真气外露,犹如狂风,催动飞剑,随箫声流转,攻击对方,要说达到天籁,尚且不足。”
他正在向两人说教间,忽然听到一声大叫,转头一看,却是松针停住了乱摇的手,脸露犹豫之色,口中连叫,“不对不对。”
灵月目光扫来,喝道“松针,你又在发什么痴?”
松针却不回答,犹自喃喃自语,忽然猛的一跺脚,道“我明白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师父的怒容,师兄弟们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脸色发白,小腿微颤,吞吞吐吐道“师父,我又入迷了。”
灵月道“谁不知道你与他交好,精通乐理,怎么不对,说来听听。”
一说到音乐,松针便如换了个人,挺胸抬头,腿也不抖了,容光焕发道“
师兄先吹的是《胡笳十八拍》,说的是蔡文姬流落异乡,悲苦哀愁,借以表达心中不愿与师弟动手之意。然后飞剑窜上天空激斗,乐曲却是唐明皇的《霓裳雨衣曲》,节奏明快生动,犹如游龙飞凤,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然后。”
他追本溯源,旁征博引,说的眉飞色舞。
谁料灵月皱起眉头,不耐烦道“说这些陈词滥调作甚,说重点。”
松针的风花雪月,一脸兴致被打断,又不敢反驳,道“下面一首是《梅花三弄》,乐声本应哀婉动听比如子规滴血,孤鹤穿云,临江悲叹,风荡寒梅,但是他却吹得奋力不屈,慷慨激昂。以乐映剑,那剑却是畏畏缩缩,躲避在一旁,不敢上前。这不合情理呀。”
众人再看场中情景,确是如此。原来松叶却是个不好相与的,能在弟子中,得到师尊青睐,手上真本事不小。他的剑大有来头,名唤青阳,天外飞石,欧冶子大师锻造,又轻又快又纯,坚不可摧,自身又入太清二层境界。
只见他道袍飞扬,全身沐浴在阳光中,青阳剑犹如太阳炸裂,迸发出夺目的光辉,灿烂辉煌,逼得人睁不开眼,压得那纤细小剑,如猫抓老鼠般,四处躲避,惶惶不可终日。
他心中的暗自得意,此时已表现在脸上,嘴边笑意隐约可见,他看着被剑光吞没的松枝,口中道“师兄,我胜你三分,咱们就此罢手如何?”声音颇大,四下传出,落在众人耳中。
松叶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