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送餐盒子直接上楼,走到六楼,找准了人家敲门。
敲了半分钟,门里传来一个谨慎的声音,“你是谁?”我暗说这小子还真够谨慎的,难道是害怕事情暴露,被杜华上门来报复?我清了清嗓子,“大哥,我是送外卖的!”
门里的人说话腔调很古怪,“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声音,上次给我送餐的人呢?”
我脑子里迅速反应,脱口而出道,“哥,送餐的小何今天轮休,我是新来的,你快开门啊,反差都凉了。”
门里的人又说,“你把快餐放门口吧,我自己会取!”
不开门就想打发我离开?
我暗自思衬,感觉门背后应该藏着秘密,否则他不可能这么谨慎小心。于是,那不行啊,我们必须亲手把餐盒送到客人手里,不确定是点餐的人我们不会交出去的,万一客户给差评怎么办?
门里的人开始不耐烦了,用苗语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懂一点苗语,知道他正在用方言问候我祖宗,顿时气得不行,又听见他说不要了,取个餐还这么麻烦!
他越不肯开门,我就越感觉门后有事,赶紧道,“好好,哥你别生气,这东西你不能不要了,你退了餐我回去会挨骂,东西我给你放在门口了,记得给好评啊亲!”
放下餐盒我转身就走,故意在楼道里弄出些动静,好让他以为我已经离开了。
转回身我又藏在了大门背后,猫着腰等待他开门。
大概等了两分钟,等得我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大门才传来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防盗门稍微咧开了一点缝,这孙子居然连大门都不肯出,直接把手伸出门缝取餐盒。
门里到底藏着什么,会让这小子变得这么谨慎呢?
我脑筋一转,心中的疑惑感越来越强烈,我决心一定要看个究竟,趁他伸出一半的手即将要抓住餐盒的时候,我猛地往前一扑,一把抱住对方胳膊,同时扭动门把,一把将大门拉开。
里面的人压根想不到我正躲在大门背后,当手肘被我抓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要挣扎之前,我已经拽着此人的胳膊,强行把人拽出大门。
门后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果然是苗人阿根。
这小子晃眼从我脸上扫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道,“你是谁,是不是杜家派来的?”
“答对了,有奖!”我冷笑一声,抡起胳膊就是一拳。
这一拳狠狠砸在他鼻梁骨上,他“哎哟”一声后退,双手捂着鼻子,一缕鲜血从他指缝中溢出来,我趁机挤开大门,苗人阿根从背后抱住我,狞声喊道,“滚,快滚出去……”
他越是阻止我,我就越是要进屋!
我挣脱掉他的手腕,冲进屋,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混乱中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房间里居然挂满了红线头,有几根红线被我踢断了,同时屋子里“乒乒乓乓”倒下了一片。
当我看清客厅里摆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首先跃入我眼前的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搁置着几个小盘子,盘里堆满了新鲜的内脏血食。
供桌上同时供奉着一座三眼邪神像,三头六臂,头生双角,正对大门这边。神像脚下供着一个香炉,两根蜡烛还在燃烧,地板上是一堆草庐灰烬,尚未烧完的草纸带出半截残灰,在空中飘来飘去。
我踢断红线造成了连锁反应,邪神像应声倒地,直挺挺地摔下供桌,同时香炉也在跳动,两只红烛霎时间就灭掉了。
原来他在做法!
苗人阿根红着眼睛扑向我,“你去死吧!”
很快他双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就要窒息了,挣扎起来,一脚踹在他肚皮上。
这一脚并不重,可对方却停下了动作,蹲在地上开始吐血,好像受了重伤。
他一脸痛苦,嘴里喷着血沫子,发出“嗬嗬”的怪异求饶声,“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求饶声还在持续,阿根不再理我,居然跪在地上开始疯狂地磕头。
我正觉得奇怪,客厅里忽然阴风上涌,窗帘被冷风掀起来四处摆动,阴嗖嗖的冷风霎时间弥漫起来,围着房间打转。
我手肘上的符文刺身忽然冒出一股寒气,冻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不好,刺身符文只有在感应到阴气的时候才会躁动,房间里肯定有阴灵……
耳边听到一阵“滋滋”声,我抬头只见一股红色的烟雾正在弥漫,邪神像裂开了几道口子,好像被人打开了喷雾器一样,诡异的红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从神像中飘来一团诡异的红雾,主动飘向阿根,笼罩在他头顶上。
“啊!”对方就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浑身抽搐,倒地呻、吟,嘴里喷出的血沫子越来越多。
我明白了,肯定是我强行闯入房间,打断了他施法的步骤,所以邪神发怒了正在收拾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跪在地上的苗人阿根忽然抱住我,拼命向我求助大喊,“快把神像扶起来……啊!”
他疼得倒地乱打滚,把身子弓成个虾米,连五官也扭曲成一团,同时左眼的眼角疯狂开裂,眼皮好像被人按了下去,左眼在快速融化,暴出一团血浆,不少血浆甚至沾上了我的大腿。
我刚要惊呼,听到他传来更加凄厉的惨叫。
苗人阿根痛苦的用脑袋去撞墙,直撞得墙体上的白灰都开裂了。我吓得嘴角抽筋,赶紧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