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贡西法师递过来的钱,心中迟疑,“这怎么好意思,我上次只借你几百,你犯不上还这么多。”
贡西法师露齿微笑,“没说全还给你,剩下的钱就当是借,有机会你再还给我。”
他的话让我大为感动,谁说法师不近人情?至少贡西法师就不这样。
认识的所有的法师中,贡西法师绝对算心地最善良的人,上次驱邪生意搞到他差点吐血,人家愣是坚持原则一分钱没收,临走时路费还是我赞助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提起这茬,现在他慷慨解囊,又缓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硬着头皮把钱拿过来,对贡西法师深鞠一躬,“谢谢法师,以后有空路过靖西县,记得联系我,我一定请你喝茶。”
他笑笑说大家都在术道上行走,以后见面的次数很多,总会有机会的。
我拿过钱点了点,添上自己口袋里的钱,全都交给四川法师,“老板,够不够?”
四川法师拿到钱没有立刻答应,很认真地清点起了钞票,数完钞票后才说,“不够,才三万九!”
贡西法师脸黑了,说老疤,上次是谁把你从活尸堆里带出来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打个折扣吧。
老疤抬起了面具脸,笑嘻嘻地说,“贡西,我的脾气你清楚,一码归一码,等你下次快死的时候老子一定拼了命救你,可这价钱嘛……真是一分都不能少,我已经很吃亏了好不好,人家泰国法师答应给我五万!”
贡西法师没辙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我,我回头盯着张强,张强被我看得心里毛毛的,最终才不情不愿地摸出皮夹子,“艹,还得倒贴一千!”
他骂骂咧咧数完钱交给我,我拿到钱长舒一口气,让这铁公鸡自愿借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回头把钱交给四川法师,他过数之后才点头道,“行,死婴胎是你的了。”
说完他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塑料袋封口被一张黄色的符布紧贴着,符布上绘满弯弯曲曲的鸡血线条。
四川法师解释道,“上面的符咒是我亲手画的,专门用来克制尸煞,叶老板你没有法力,最好不要轻易揭开符布,这玩意只要接触到活人生气,立刻就会尸变。”
我惊道,“不是死婴胎盘吗,怎么胎盘也能尸变?”
他差点听笑了,笑骂道,“新生儿还没有成型,所以胎盘和死婴是连在一起的,得靠你自己想办法剥离,要还是不要?不要我马上把钱退给你。”
我急忙伸手说,“要,你给我吧!”
可当即将接触到塑料袋的时候,街边却骤然响起一道叫骂声,说的是泰语,几个人全都愣住了,我下意识偏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流了一头冷汗。
阿赞步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顿时流汗了。
“是你!”阿赞布明瞧见是我,眼神顿时眯了眯,爆发出冲天的仇恨,恶狠狠地说了一段泰语。
张强坏笑道,“小叶,他在问候你一家老小,要不要我替你翻译?”
我脸一黑,说你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专程找我寻仇的?
张强赶紧把我的话翻译给对方,阿赞布明狞笑了一声,指了指四川法师手里的东西,又叽里呱啦讲了一大段泰语。
张强小声告诉我,“他说自己没这么无聊,他来黑市是为了买阴料,死婴胎是他先看上的。”
怪不得!
我听完之后不禁感叹,究竟是这世界太小,还是冤家路窄啊?
阿赞布明的语气很激动,又喊了两句什么,张强马上翻译,“他在骂你混蛋,上次害得他手筋都被挑断,这次又跟他抢死婴胎,问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冷笑说,“挑断他手筋的人不是我,是阿赞吉,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找阿赞吉的麻烦?”
人的眼界会跟随时间而改变,第一次遭遇阿赞布明的时候我的确吓了一跳,可自从去泰国见识过比他更厉害的法师后,我反倒觉得阿赞布明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里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我身边又站着两个法师,二对一还怕搞不定这个残废?
我冷冷地看着阿赞布明,说你想怎么样?
阿赞布明将视线定格在老疤手上,厉声说,“东西是我要的,下午已经谈好价钱了,快把它给我!”
老疤看了看阿赞布明,又看了看我,忽然摇头说,“不好意思,虽然下午我们谈好了价钱,但是你并没有付定金给我,所以东西的处置权还在我手上,我觉得这位小兄弟跟我比较投缘,东西卖给他更符合我的心意。”
我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老疤摇头说,“不用谢我,这家伙从一开就态度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和毛爷爷比较亲,我才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
阿赞布明可能还没听懂,仍旧带着不解的目光质询老疤,他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阿赞布明,人家说了,不想把货卖给你。”
听到这个声音,我把眉头拧得更紧了。
阿赞布明身边出现了另一道矮胖的身影,这人懒洋洋地朝我们走来,嘴上挂着虚假的淡笑,“哎呀,小叶兄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
我沉下脸低吼道,“老饕!”
果然,阿赞布明会来中国是因为受到了老饕的邀请,现如今两人又站在了一块,足以说明一切。
老饕满脸堆笑,好像忘了跟我有过节似的,回头对阿赞布明讲道,“人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