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
谷嘉树先后接诊了多名荷塘村来的病人。
其中一位是名叫张友发的50来岁的老头,因尿急尿痛,尿血入院。
入院后经行膀胱镜检查发现膀胱三角区有表面钙化菜花状的肿物。
取部分肿物进行病理活检,发现尿路上皮下间质内有椭圆形虫体样物,钙化及异物肉芽肿形成。
随后进行尿道膀胱肿物等离子电切术,术后病理检查,显示尿路上皮下间质内见多个边界清楚的结节,显微镜下发现结节内有椭圆形的寄生虫虫卵。
另一位从县医院转医院过来的荷塘村中年女人,因为阵发性癫痫入院,刚开始进行抗癫痫药物治疗,未见好转,并出现了昏迷状况。
谷嘉树怀疑她可能也是寄生虫感染,于是取了中年女人的大肠黏膜进行检测,显微镜下发现了大量的寄生虫虫卵,形状跟张大爷发体内的虫卵一样。
同样从荷塘村来的小男孩大牛,因为尿血入院,尿沉渣中同样检测到相同形状的寄生虫卵。
谷嘉树联想到连海市在几十年前是血吸虫病疫区,虽然眼前从荷塘村来的这几位病人症状都不一样,而且跟国内常见血吸虫病人的症状也有差别,但体内都检查到寄生虫虫卵,是寄生虫病无疑。
具体是哪种寄生虫病,是否是血吸虫感染,检测到的虫卵是否是血吸虫虫卵或者是哪种血吸虫的虫卵,这些医院检验科的同事都没有经验,需要疾控中心的寄生虫病专家帮忙做确证。
在谷嘉树治疗病人的同时,警局正在处理荷塘村的荷塘浮尸。
——
连海市警局,尸检室。
法医正在对从荷塘村带回来的浮尸进行尸检。
南翰飞在一旁观看整个过程。
法医科的同事一边进行尸检,一边解说,旁边有人进行录像。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说明死者生前没有跟人发生过搏斗。
死者肺部有水和荷塘淤泥,符合溺水死亡特征。”
南翰飞在一旁提出疑问,“检查一下死者的肝肠静脉,看是否有寄生虫。”
法医按照南翰飞的要求特意检查癌了肝肠系膜静脉,没有发现寄生虫虫体。
等检查到泌尿生殖系统的时候,在膀胱底静脉发现了很多两厘米长的寄生虫。
法医将死者膀胱底静脉中的寄生虫一条一条取出,放到医用托盘里。
医用托盘里盛着半盘清澈的生理盐水,虫体在盐水中伸展,黑白相间,有一指节长。
到最后,一共从死者膀胱底静脉中取出30多条虫子,密密麻麻的挤在医用托盘里,看着很瘆人。
南翰飞靠近,观察取出来的虫子。
棉线样的虫子,一条乳白色一条黑褐色,两条交织在一起,就像黑白两条棉线扭成一团。
“真的是血吸虫!”南翰飞惊叹。
年轻的法医也非常惊讶,“以前就知道连海市是血吸虫病的老疫区,但几十年前政府就宣布连海市这里的本土血吸虫病已经被消灭,我还是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的标本室里见过血吸虫标本,没想到今天竟然见着活的了,南队,难道连海市的血吸虫病又死灰复燃了?”
“不一定,或许是输入性病例,不过不论是哪种情况,不用我们警方操心,这些事有疾控中心来管。”
——
连海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应急办公室。
应急小组6个人中有4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周捷和高飞去县区参加一起手足口疫情的现场流调。
谷雅南、顾青岑、陆离和王笑笑坐在办公室内。
谷雅南正在电脑上整理菌株基因的测序序列,顺便做进化图谱。
等基因序列对比结果出来之后,谷雅南眉头皱在了一起,自言自语,“这序列一定不对,哪里出了问题?”
谷雅南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坐在她对面的顾青岑还是听得很清楚,抬头问,“什么出了问题?”
“你还记得之前毒黄瓜事件吗?”
“记得,就是东郊农场的那次,是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污染,怎么?哪里有问题?”
“这几天我将那次疫情分离出来的菌株拿去测序,今天测序结果刚反馈回来,我做了一下基因比对,发现基因序列跟网上一株实验室菌株完全一样,同源性100,这就说明在我们连海市出现的这次疫情的菌株跟万里之外的国外实验室的菌株是同一株,这怎么可能呢?”
顾青岑也觉得奇怪,站起身走到谷雅南电脑桌前,望着电脑屏幕上的比对结果,果然跟她说的一样,100的同源性,是同一菌株。
顾青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极力稳定下去之后,分析说:“或许是测序公司弄错了,把对照菌株的序列发了过来。”
“测序公司会出这种低级的错误?”
“既然是犯错误,总会有一些低级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解释,我们疾控中心不是要进一台测序仪吗?等测序仪来了之后我们自己做一遍,到时再做个对比就会知道结果。”
谷雅南本想着换一家测序公司,但被顾青岑这么一说,自己疾控中心的测序仪马上就要来了,不如再等等,自己做更可靠。
“好吧,那就等我们中心自己的测序仪来,唉,现在的测序公司啊,这工作态度,还有待提高。”
谷雅南难得抱怨几句,手机突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哥哥谷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