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四方只见漆黑的环境中,云裳只能凭着记忆为我们引路。顶 点 x 23 u s
我们三个人就像是在黑水中游曳的鱼,每走一步都有走错方向的可能,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
云裳现在也算不清方向了,只能带着我们朝光色焕发的地方走。
渐渐地,我们终于看清,那是一片附着在田坎外围的光雾,雾气中懵懵散出紫色光芒,在光区的外围,大理石界碑的剪影也模模糊糊地呈现了出来。
我眯着眼睛细看,竟发现界碑后面还趴着一个人影。
离界碑大约还有十来米光景的时候,紫雾中突然传来了大片脚步声,云裳立即抬起手,示意我们停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我们正处在田坎上,周边黑暗中只有平坦的荒田,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只能迅速吹灭鬼烛,只希望光雾外围的这层黑暗,可以将我们三个的身影牢牢遮掩起来。
没多久,三四十个人同时冲到界碑附近,他们匆忙将趴在界碑后的人架起来,带着他朝光雾深处呼啸而去。
借着紫光,能隐约看清那个被众人架在中间的人,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件肥大的黑色中山装,由于他的体格太过消瘦,袖口和裤腿一直在大幅度地晃悠。
眼看光雾都快要完全笼罩住他的轮廓了,他突然惊醒,仰着脖子大声嘶嚎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声音凄厉无比,惊得人头皮直发紧,可还没话音落地,他就被众人拖进了光雾深处,连同他的声音,也一并被雾气隔断了。
光雾就如同一道飘渺的墙,凡是陷入其中的东西,外面的人都无法通过任何途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卢胜材立即迈开脚,看样子是想冲上去救人,我一把将他拉住:“在这儿待着,别出声!”
如今我们只是听不到光雾中的声音,但不能确定雾气中的人能不能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我也尽量压低了音量。
过了好大一阵子,我猜测雾气中的人应该走远了,才再次开口道:“这道雾气相当古怪,小心点。”
卢胜材心急道:“你拦着我干什么,刚才那个青年,一看就是被那伙人给挟持住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才对卢胜材说:“那个人身上的生气十分怪异,若隐若现,虚得厉害,可肉身却看不出僵硬。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的一部分魂魄应该被压在了雾气里,贸然将他带出来,他肯定活不成。”
卢胜材“啧”了一声:“真的假的,有这么玄乎吗?”
我说的话,他自然是信的,现在却说这种话,说白了就是要面子,不想承认自己的无知。
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我便对他说:“你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比这更玄乎的事儿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说你啊,就是之前睡觉睡得太死,把自己给睡懵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一不留神就掉以轻心了吧?”
“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这就是睡懵了没缓过劲来呢。”
“快打起精神来。”
“好嘞!”
云裳没好气地怼我们:“哎哟你们俩这双簧唱的哟,好像我听不出来怎么回事似的。无知就无知呗,这么要面子!”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卢胜材的脊梁骨上,卢胜材闷闷抽了下鼻子,不说话了。
别看云裳这丫头平时虎了吧唧的,其实那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卢胜材在她跟前可得谨慎点,我估摸着以后只要卢胜材敢在云裳勉强装,云裳就敢糊他熊脸,那脸打的,绝对啪啪的响。
我说咱们也别在这儿闲侃了,办正事要紧,等会儿进光雾的时候都留个心眼,那道雾气看着就邪性,指不定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说着,我就将灯笼杆别在后腰上,压着步子朝界碑凑了上去,卢胜材和云裳听到我的脚步声,才一前一后跟了上来。
这两个人走起路来都跟猫似的,声音特别小,我必须拼尽全力去聆听他俩的动静,生怕他们跟丢了。
到了界碑跟前,雾气散发出来的光亮已经能照亮周边光景,但光色很弱,所有的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将脸贴在界碑上,花了好大力气才辨认出刻在上面的三个字:白义庄。
云裳不是说,界碑上刻着“白水村”吗,难道不是同一块界碑,还是说光线太暗,导致我看错了?
这时云裳也凑了过来,她手探到我脸前,我先是闻到了她手背上的花香,而后才见一抹微光从她的手上浮现出来。
借着云裳手上散出的光芒,我总算能够确定,界碑上确实刻着“白义庄”这么三个字。
大概是因为我和云裳挡住了大半碑面,卢胜材只能看到后两个字,就听他嘀咕:“义庄,不是古时候用来陈放尸体的地方吗?”
刚才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点,经卢胜材这么一提醒我才留意到,三个字中,“白”字的刻痕最为清晰,另外两个字则早已被岁月侵蚀,字迹的边缘都很光滑。
那个“白”字,显然是近几年才刻上去。
我问云裳:“这不是你白天见到的那块界碑吧?”
过了一小会儿云裳才回应:“是呀,你看这里还有我留下的记号呢,我不可能记错啊,界碑上本来写的就是白水村来的。”
说着,她便挪动手掌,指了指界碑的左顶角,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