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满心好奇地盯着我,直到我将三张斗篷都收拾起来,她才凑过来问:“你要诅咒黄衣之王吗?”
她这么一问我也懵了:“诅咒?嘛意思啊?”
莉莉丝说:“这些斗篷都是从黄衣之王的领域里召唤来的,上面带有他的气息,你收集它们,不是为了布置巫阵,来诅咒黄衣之王吗?”
我摆摆手:“单纯就是拿来研究一下而已。哎,听这意思,你能用这些斗篷来诅咒黄衣之王?”
莉莉丝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他太强大了,我的诅咒对他不起作用。”
哎,说了半天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我抱着外套来到伊米尔身边的时候,伊米尔正望着花园中央发呆。
在他的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份淡淡的失落。
我忍不住笑:“怎么,没死成,心里不舒服?”
伊米尔闷闷地叹一口气:“你让我觉得,我这些年经受的恐惧好像毫无意义,从二十岁开始,我每日每夜都在担惊受怕,一想到那些无面人的样子,心口都会颤抖,可你竟然在一秒钟之内就被它们全都干掉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甭废话了,先回你老巢,给我弄杯水喝,真是的,来你家做客连杯水都不给,抠死了。”
伊米尔抬头盯着我,良久,他才用同病相怜似的语气对我说:“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啊,我能看出来,你的内心之中,还藏着另一个人。”
这话说得挺委婉,其实伊米尔那意思就是,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有人格分裂。
刚才心境一松,我又把那混不吝的本性给表现出来了,说真的,我自己的真实性格,真的和稳重、温和没啥关系,之前我在鼠王面前显现自我的时候,鼠王也怀疑我有人格分裂。
没办法,毕竟前后反差太大。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别向伊米尔解释太多比较好,他觉得我是个病人,反而更愿意和我交好。
同病相怜和惺惺相惜,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亲昵。
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沉闷地从鼻子吭一口气,而后便缩身进了暗道。
莉莉丝紧跟着我的步伐进来,伊米尔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才点了提灯跟进来。
回到红房子以后,伊米尔依旧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杯水,并在杯子里加几块冰块,这才稳稳当当递到我跟前来。
我接过水杯,问他:“你吃药花了不少钱吧?”
伊米尔先点头,后摇头:“确实花了不少,但那些药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早在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能时常看到那些幻象了,但在二十岁以后,也就是我的第二性征出现问题以后,幻象就消失了。”
“既然那些药对你没什么用,你为什么要花钱买它们呢?”
“我知道黄衣之王盯上我了,也知道安德烈是叛徒,如果我不买那些药,安德烈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干掉我。”
与鼠王和爱神不同,伊米尔很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处境。
伊米尔继续说道:“我不敢反抗,是因为我见过黄衣之王,我也知道,以地表世界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抗衡。我一直想不通,他是如此强大,完全可以用最简单、最野蛮的手段占领地表世界,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我说:“这说明他的能力是有限,如果这货真的是克苏鲁神话里提到的旧日支配者,那对于咱们这些凡人来说,他的能力已经是无限的。所以我估摸着,这个所谓的黄衣之王,压根就不是克苏鲁神话里的黄衣之王,他只是用这么个名号来包装自己,唬人罢了。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哈,克苏鲁神话是怎么传到海市来的,为什么海市的人都对它深信不疑呢。”
伊米尔短暂思考片刻,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套神话体系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总觉得,从海市建立伊始,它好像就存在了。大家之所以对克苏鲁神话深信不疑,是因为神话中描述的那个世界,与‘二十四国志’上描述的内海非常相似。”
海市建立起来的时候,第一个开始执笔书写克苏鲁神话的作者还没出生,所以这套神话体系绝不可能是海市建立伊始就存在的。
伊米尔能这么想,不是他的认知出了问题,就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让我感到心口发寒的是,这些问题似乎并不来自于他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强加给他的。
我随口一问:“二十四国志?”
伊米尔犟着眉头应道:“是一本封存在海庭图书馆的老书,我小的时候,这本书曾在贵族的圈子里流传甚广,可后来海庭又将它当作**封存了起来,原因不明。”
我环抱起双臂,陷入了沉思。
伊米尔立即用他那雌雄难辨的声线打断了我的思绪:“以前我以为,黄衣之王是不可能战胜的,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了你。”
“你可别对我期望太高,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它,也不知道它的能耐到底怎么样。”
“好了,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要是告诉伊米尔,我单纯就是想帮你,没打算从你这得到什么,他一准儿认为你心存不轨,你帮了他,给得给他一个偿还人情的机会,像他这种人,只有在不欠你人情的情况下,才能和你做朋友。
所以我就说我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么,心累!
我告诉伊米尔,首先,我需要他活着,他活着,海市才能安定,也只有海市